“小诗仙,你要走吗?”
千多多打着哈欠,一只手还揉着眼睛。
林柏溪点头,千多多沉思片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我还得替善庆公主和温琴将军牵线。”
“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张官儿开口,千多多睡眼惺忪,又打了几个哈欠,他问林柏溪。
“小诗仙,要不你打开天书替我找找,这善庆公主和温琴将军在哪儿?”
林柏溪正欲取出天书,张官儿又道。
“福缘哥哥昨天晚上抱回来的不就是位公主吗?”
“哪里就那么巧了。”
千多多小跑到林柏溪身边,催促她取出天书。
“小诗仙你快替我查查吧。”
林柏溪打开天书,眉间微蹙,千多多也看见上面的内容,照着书面上几个烫金大字,他念出声。
“奇公子?”
张官儿也仰头看去,天书上的金字必是凡间奇人,这样金光闪闪,肯定不凡,不出意外,天宫又要多位神仙了。
林柏溪伸手,探了丝灵识进去,出乎意料的空空如也。
千多多好奇询问。
“如何如何,可看见什么了?”
林柏溪摇头,千多多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那岂不是又多了个差事,这天书可真会找活。”
“奇公子的事情先不急,眼下我要亲自去趟燕疆,把黎兰的事情解决了。”
张官儿靠倚着凭栏,把头探出檐边,天气阴沉,林柏溪已经离开,整个楼阁只剩他一人。
指尖在木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小官儿,快下来。”
楼下空地,千多多仰着头,身边还站着福缘。
张官儿摩挲着胸口的翠灵石,决定再试探一番。
“哦,这便来了。”
从阁楼下来,张官儿有意靠近福缘。
“福缘哥哥,有何事啊?”
可怀中灵石却再无动静,这让他感到疑惑。
一旁千多多指着天说道。
“今日有雨,大街上还有不少百姓,咱们得想办法将他们移入房中躲避。”
“城中百姓不少,凭我们,只怕赶不及。”
张官儿觉得不大现实,福缘道:“城中有不少雨伞铺子,不若用以遮挡。”
“法子不错,却还是耗时,且不知雨伞是否充足。”
张官借着商谈,不时触碰到福缘,可怀中灵石依旧无动于衷。
千多多忽然停下脚步,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看!”
只见皇宫甬道上,所有宫人皆平躺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面上却十分安详。
他们赶紧跑到外边街道,百姓皆是如此,不过一夜,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张官儿一直注意着福缘的表情,见他神色惊讶,表现的不知所措。
“还真是奇怪,他们这是怎么了?”
千多多好奇的探看,地上出现阴影,吓的他退后两步,仰头,只见黑云断层滚滚而来,电闪雷鸣中混杂着许多红色光束。
强大的威慑力下,毫无抵抗能力的张官儿,牙关哆嗦了一下,看向千多多。
“这就是你说的雨。”
千多多恶狠狠看着天空,想骂两嗓子,奈何在天宫没有这门课业,找不到合适的词,只磨了磨后槽牙。
“什么玩意儿。”
一旁福缘还弄不清楚状况,反倒是几人中最淡定的,他大概以为千多多可以打得过他口中的玩意儿。
“咱们是分开跑,还是一起跑。”
实力悬殊,张官儿率先做出决定,福缘一脸打得过为什么还要跑的表情,目光都锁定在千多多身上。
“那就……啊!”
话还未说完,上面那东西已经发起攻势,三人被打散,慌乱中张官儿大喊。
“分开跑!”
躲避途中,地上的百姓成为了最大的路障,更何况在这种以多欺少的情况下,就算他们分开跑,也跑不了多远。
“小诗仙你走的可太不巧了啊。”
千多多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多学些攻击性法术,张官儿懊恼此刻他为何受困与一具凡人躯体,并同时开始想念林柏溪。
“是你!”
“小官儿!”
紧接着,他们在巷口相遇了。身后追赶的黑云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包裹,他们只觉周身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呜呜呜……”
一阵一阵的啜泣声传来,张官儿艰难睁开眼睛,只见一女子背影,对着地上一具红衣尸体,哭的十分伤情。
他转头看见还昏迷着的千多多,头顶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有多深,唯一的光源是地上燃着的白色蜡烛,而那蜡烛也快燃尽了。
“这是哪?”
千多多含糊出声,惊动了哭泣的女子,她转头的一瞬,蜡烛刚好燃尽,周遭陷入一片漆黑。
漆黑中,传来女子微弱的哭腔。
“你们醒了?”
“嗯?”
千多多这一声也不知是在回应女子,还是疑惑。感受到有人在扯他的袖子,他忽然警惕。
“谁!”
“是我。”
张官儿开口。
“夜明珠。”
千多多明白过来,连忙摸索,然后掏出夜明珠,四周立马亮如白昼。
女子下意识侧脸闭目,这突然的强光,张官儿也十分不适应的闭眼。
待到适应过来,才发现,面前的女子竟是昨日福缘抱回来的公主。
“是她,那位公主殿下。”
她仍旧穿着白色舞服,只是青丝垂腰,面色惨白。
想起她方才哭泣,张官儿定睛,地上尸体的侧脸十分熟悉。
“福缘!”
张官儿惊呼出口,千多多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还未明白发生何事。
直到他也看见地上的人,这才清醒起来,却是十分惊讶。
“那是福缘,他怎么了?”
他这样问,女子又啜泣起来。
“他……他死了。”
女子以手拭泪,衣领都是泪渍,千多多半张着嘴,他还是第一次面对死亡,脑海里一片轰鸣,根本无法接受。
只有张官儿起身靠近,福缘平躺在地,面色安详,他伸手靠近,了无生息。
他又在福缘的胸膛处摸索,想找到致命伤口。
“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出声打断,她很不喜欢张官儿这般无礼的行为。
张官儿收回手,他方才贸然试探福缘,确实十分唐突。
“抱歉。”
女子叹息一声,伸手为福缘理平衣领,不再追究。
张官儿看了眼福缘的脸庞,转身回到千多多身边,却见他眼含热泪,正不知所措。他心思最是纯善,也难怪如此。
张官儿摸了摸自己衣袖,找不到帕子,看见千多多腰上的双鱼聚宝环,便伸手扯下。
千多多睁着自己水汪汪的泪眼,看张官儿在里面东翻西找,最后拿出一卷光洁的帕子扯下一角递给自己。
这其实是纸张,只因混入皎月,固有如丝质帕子般质感,在上面留下的痕迹经久不衰。
张官儿一片好意,千多多此刻涕泪横流,便也不在乎,冲脸上一阵胡抹。
才擦干净,谁知他竟越发伤感,控制不住了。
“呜呜呜呜呜福缘,你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
张官儿觉得,照他这种哭法,鼻涕眼泪都能画出一幅山水画。
他扯下一角,走到女子身边,递了过去。
“公主殿下你也擦擦吧。”
“多谢。”
“公主殿下可是名唤善庆?”
张官儿这一问,女子转头看他,千多多也抽着鼻子看过来。
“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