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公豹辅佐,抵制劫气
此时,西岐军营的士气,如同被针扎破的皮筏,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姬昌那“凤鸣岐山”的祥瑞被传为姜子牙弄虚作假的幻术,北海战场上西岐士卒被当作弃子炮灰的控诉更是如同跗骨之蛆,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阴燃发酵。
士兵们操练时眼神飘忽,将领们议事时气氛沉闷,曾经万众一心的“仁义之师”,此刻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疏离的暗流。
姬昌端坐中军帐,望着案头元始天尊赐下的玉清符诏,那煌煌仙光此刻却刺得他眼睛生疼,心头那点因圣人支持而燃起的野望,被冰冷的现实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
“丞相!”姬昌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军心如此,如之奈何?那陆奉仙门下走狗散播谣言,着实可恨!难道我西岐仁义之名,竟要毁于宵小之口?”
姜子牙须发微颤,脸色同样难看。
他何尝不知流言猛于虎?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他依仗元始天尊符诏,以封神榜神位为饵,四方招揽奇人异士,本以为能聚起一股可观的力量,结果……
招贤榜下,门可罗雀。
偶有几个应征的,不是獐头鼠目、妖气隐现的山精野怪,便是修为低微,只懂些坑蒙拐骗旁门左道的散修。
一个面黄肌瘦、眼珠乱转的黄鼠狼精,口称能驱赶万鼠啃噬敌军粮草。
一个浑身腥气的鲤鱼精,拍着胸脯说能掀起洪水淹没朝歌,还有个浑身缠着绷带,散发腐朽气息的僵尸道人,只会嘿嘿傻笑,念叨着“刀枪不入”。
实在是乌烟瘴气,不成体统!
姜子牙看着眼前这群歪瓜裂枣,气得拂尘都在抖。
想当初他奉命下山时候,他手持封神榜打神鞭,何等意气风发?
阐教金仙门下弟子、三山五岳的炼气士,哪个不是闻风而动?
可如今,经过那场惊动天道的须弥山弑圣之战,陆奉仙与菩提祖师虽闭关,其凶威却震慑洪荒!
更关键的是,截教那边……
金鳌岛,碧游宫。
万仙殿内,气氛肃穆,落针可闻。
多宝道人高坐于原先通天教主云床之下的首座,面容沉静,不怒自威。
下方,截教万仙齐聚,不同于往日的喧嚣纷杂,此刻人人屏息凝神,眼神清澈坚定,周身清气流转,道韵盎然。
“诸位同门们!”多宝道人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弟子耳中,“自师尊被天道禁锢于上清殿,吾奉师命暂摄教务。”
“幸赖诸位同心,恪守师尊‘有教无类,然心术不正者必除’之新规,肃清门庭,共修大道。吾截教气象,焕然一新!”
众仙齐齐躬身:“大师兄(大师伯)明鉴!吾等谨遵法旨!”
就在这时,一道惶急的金光自殿外射入,落在阶前化作一名身着金甲的值守弟子,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启禀大师兄!弟子奉命巡查东海海眼禁地,发现长耳定光仙师叔…行踪诡秘!其鬼祟潜入禁地深处,竟试图以秘法沟通……沟通西方教残留的接引神光!”
“什么?!”殿内瞬间哗然,无数道愤怒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站在前排、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长耳定光仙。
“定光仙!你竟敢背教通敌!”金灵圣母怒喝出声,周身金光爆射。
“无耻叛徒!安敢趁师尊受困,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赵公明须发戟张,二十四颗定海神珠虚影在身后明灭。
龟灵圣母、无当圣母等一众亲传弟子更是法力涌动,瞬间封锁了大殿所有方位。
长耳定光仙浑身抖如筛糠,强作镇定:“污蔑!这是污蔑,贫道…贫道只是心忧师尊,欲探查西方教动向,为师尊分忧……”
“住口!”多宝道人霍然起身,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大殿所有声音。
他目光如电,洞穿虚妄,直刺长耳定光仙神魂深处:“汝神魂之中,那缕以西方教‘他心通’秘法遮掩的、与须弥山残存意志的勾连,岂能瞒过本座?”
“汝暗中传递吾教阵法布置、师尊被禁详情,换取西方教许诺的‘未来佛陀’之位,证据确凿!”
多宝道人抬手一指,一道玄奥的镜光自他掌心射出,瞬间映照出长耳定光仙神魂深处几道清晰的、带着浓郁西方教梵文印记的神念烙印。
更有他与一道微弱但阴冷的西方神念交流的片段画面!
铁证如山!
“叛徒!”
“当诛!”
殿内群情激愤,怒喝如雷!
无数法宝光华亮起,杀意冲天!
长耳定光仙面如死灰,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再无狡辩之词。
他怎么也想不通,多宝是如何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洞悉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勾结!
“押入万仙炼魔洞最底层寒潭!以九幽玄冰链锁其元神!待师尊脱困,再行发落!”多宝道人声音冰冷,宣判如同法旨。
两名如狼似虎的执法弟子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长耳定光仙拖了下去。
处理完叛徒,多宝道人目光扫过下方群仙,沉声道:“大劫当前,魑魅魍魉皆欲乱我道心!然吾截教,今非昔比!心术不正者,已无容身之地。”
“吾等当谨守本心,精修大道,待师尊归来,再振截教雄风!若西岐、阐教、西方教余孽敢犯吾教威,定叫其有来无回!”
“谨遵大师兄(大师伯)法旨!截教万仙,同心戮力!”万仙齐声应诺,声震金鳌岛。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正之气、团结之意,如同无形的壁垒,笼罩了整个截教道场。
曾经万仙来朝却良莠不齐的截教,如今已是铁板一块,风清气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洪荒。
姜子牙得知长耳定光仙事发被擒,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最后一点指望,策反截教内部高层、里应外合的计划,彻底胎死腹中!
朝歌,九间殿。
气氛与西岐的颓丧截然不同。
帝辛高坐皇位,冕旒端正,眼神虽依旧带着一丝长期沉溺酒色留下的疲惫,但深处却多了一抹久违的清明与锐利。
那股时常萦绕在他眉宇间,被劫气撩拨出的暴戾与昏聩,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压制了下去。
阶下,不再是佞臣环绕、谗言盈耳。
亚相比干手持黄金锏这一金鞭,立于文官之首,腰杆挺直,浩然正气隐隐与皇城龙气共鸣。
武成皇黄飞虎甲胄鲜明,虎目含威。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武将队列稍后的位置,站着一位身着玄黑道袍、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精明与一丝玩世不恭的道人……申公豹!
“启禀大王!”申公豹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定人心的韵律。
“西岐姬昌,勾结阐教姜子牙,散布流言,污蔑大皇,更四处招揽妖邪,图谋不轨,其心可诛!”
“然其麾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山精野怪,难成气候,不足为惧!”
帝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申公豹,带着一丝复杂。
正是此人,手持陆奉仙信物,在数日前突然求见。
一番密谈,不仅点破了他被西方教劫气暗中侵蚀的真相,更献上了以皇城龙气配合黄金锏浩然正气,构筑“清心镇魔”结界之法!
此法由妲己和姜皇后共同主持,借助后宫凤气调和,竟真的极大压制了他体内作祟的劫气!
虽未根除,却让他神智恢复了七八分清明。
“申道长所言甚是。”帝辛开口,声音虽还有些沙哑,却沉稳有力,“然西岐虽不足惧,其背后有阐教圣人支持,不可不防。姜子牙此人,善弄权术,诡计多端。”
申公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强大的自信:“大皇勿忧。阐教势大,然洪荒之大,并非只有昆仑玉虚一门!贫道承蒙陆奉仙前辈救命大恩,又受其重托,特来辅佐明主,护我成汤江山!岂容宵小作乱?”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煽动人心的力量,“吾已传讯于东海金鳌岛,截教万仙,感念大皇乃人族正统人皇,愿遣门下高徒,助大皇扫平叛逆,匡扶社稷!”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截教?
那个万仙来朝、声势浩大的截教?
竟然要支持大商?
帝辛眼中精光爆射!
比干、黄飞虎等人亦是又惊又喜。
若得截教之助,何惧西岐宵小?
申公豹趁热打铁,对着殿外朗声道:“诸位道友,还请现身,觐见人皇!”
话音落,殿外祥光涌动,仙乐隐隐!
为首一人,身着大红八卦仙衣,面容英武,腰悬宝剑,正是截教通天教主座下亲传弟子……火灵圣母。
她身后,跟着数位气度不凡的截教精英。
其中一位乃是乌云仙,只见他虬髯阔面,目如铜铃,手持混元锤,周身水汽氤氲,气息磅礴如渊海。
而他右手边是那金箍仙,头戴金箍,面容奇古,手持拂尘,眼神深邃。
三霄也站在一旁,看着帝辛,云霄端庄,琼霄英气,碧霄灵动,三姐妹联袂而来,仙姿缥缈,尤其那碧霄,腰间悬着一个古朴的布袋子,眼神灵动中带着一丝狡黠。
随着,陆奉仙给她们所教导的也精进不少,故而这一次也是主动出手。
而那吕岳也身着瘟部法袍,手持瘟疫钟,气息虽不张扬,却让人本能地感到心悸。
这罗宣也是被拉了过来,说是将功赎罪。
虽曾被张桂芳所伤,但得截教灵丹救治,已然恢复,此刻周身隐有火气缭绕,眼神锐利。
这阵容,虽非截教顶尖战力尽出,但乌云仙乃随侍七仙之首,法力高深;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名震洪荒;吕岳、罗宣皆是一方强者!
其威势,远非姜子牙招揽的那些歪瓜裂枣可比!
“截教门下火灵圣母(乌云仙、金箍仙、云霄、琼霄、碧霄、吕岳、罗宣),奉大师兄多宝道人法旨,特来朝歌,助人皇陛下,平叛安邦!”火灵圣母代表众人,声音清越,拱手行礼。
帝辛大喜过望,亲自起身:“诸位仙长远道而来,助我大商,寡人感激不尽,快快请起!”一股久违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有如此强援,何愁西岐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