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亲2
“你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回来了？！！！！”
巫小乙刚推开门，迎头就是一声尖锐的斥责。只见黑猫菲菲全身毛发如刺猬般根根倒竖，脊背高高拱起，龇着锋利的尖牙，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两条燃烧的细线，死死锁定在他手上——那姿态，活脱脱一副即将扑杀猎物的攻击架势。
尤其让菲菲炸毛的，是巫小乙手里捏着的那张泛黄纸张。在她眼中，那纸片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波动，一缕缕灰黑色的烟气如同活物般缭绕升腾，带着腐朽与阴冷的气息。
“唉，别提了，真晦气……”巫小乙习惯性地想一屁股瘫进沙发，顺手把那惹祸的破纸往茶几上一丢，动作带着几分疲惫的随意。
“你给我站着别动！”菲菲的厉喝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他的倦怠。
巫小乙的动作戛然而止，屁股悬在半空，整个人僵成了个滑稽的半蹲姿势，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他愕然地看着菲菲，黑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戒备。
“怎...怎么了？”他声音发紧，一丝不安爬上心头。
菲菲弓着背，尾巴炸开，蓬松得像个巨大的鸡毛掸子，竖起的毛发微微颤抖。她琥珀色的眼瞳紧缩，锐利如针：“你手里那张纸...是从哪个阴沟里捞出来的？”
巫小乙这才惊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张“寻人启事”。果然，诡异的灰黑色烟气正丝丝缕缕地从纸面渗出，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缠绕、盘桓在他的手指上，带来冰凉滑腻的触感。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照片上那个少女空洞的眼神，似乎正随着烟气的流动而微微转动，仿佛隔着纸面在无声地窥视着他！
“就、就公园里...一个穿得挺古怪的老太太给的...”巫小乙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底气全无，“她说...要我帮忙找她走丢的孙女...”
“蠢货！”菲菲的怒骂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音未落，她猛地暴起，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锋利的爪子带着破风声，“啪”地一声精准拍在巫小乙的手腕上！
“哎哟！”巫小乙吃痛，手指一松，那张纸打着旋儿飘落。
就在纸张即将触地的刹那，菲菲展现出了惊人的敏捷！她一个漂亮的凌空转体，毛茸茸的尾巴如同灵蛇般一卷，精准地缠住飘落的纸张，顺势狠狠向上一甩！
那纸片被抛向半空，就在它即将到达最高点的瞬间——
“呼啦！”
纸张毫无征兆地凭空自燃！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它。火焰中，寻人启事上少女的照片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咔嚓”一声脆响，猛地炸裂开来！无数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碎片四散飞溅，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瞬间聚合、扭曲，眨眼间组成了一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极其晦涩诡异的符文符号！
这符号甫一成型，便如同离弦之血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巫小乙的面门激射而来！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我靠！”生死关头，巫小乙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超越思维。他怒吼一声，全身力量瞬间爆发，右拳裹挟着狂暴的气流，猛地向前轰出！
“嘭！”
一股肉眼可见的激荡气墙在他面前骤然成型，狠狠撞上了那激射而来的血色符文！
碎片组成的符文被这蛮横的一拳震得四散崩飞！然而，巫小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异变再生！
那些崩散的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再次于半空中诡异地聚拢、重组，速度比之前更快！如同跗骨之蛆，红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地一声，狠狠烙印在了巫小乙的手背上！
“呃啊——！”
强烈的冲击力混合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烧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巫小乙感觉像是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皮肉！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着重重摔倒在地，右手死死捂住剧痛的手背。
只见那烙印在皮肤上的印记，竟如同活物般在皮下缓缓蠕动！那形态，赫然是一条狰狞丑陋、正在疯狂扭动的“蛆虫”！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贪婪地沿着巫小乙的手腕向上蔓延，皮肤被顶起一道扭曲凸起的轨迹，所过之处留下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
巫小乙用左手死死掐住右手腕，试图阻止它的蔓延，但那力量如同蚍蜉撼树，效果微乎其微！那“蛆虫”蠕动的速度甚至更快了几分！
“这是蛊！”菲菲一个箭步跃上他的肩膀，只看了一眼，猫脸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你接过那张纸，就等于接下了契约，成了蛊虫的宿主！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完成契约内容……”
巫小乙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心脏狂跳：“会、会怎样？！”
黑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你无可救药”的意味：“会死……死得很难看！我说你蠢，你还不信！”
“我的亲祖宗！这都火烧眉毛了，还骂我蠢！赶紧想办法啊！”巫小乙感觉那“蛆虫”已经爬到了上臂，皮肤下的异物感和刺痛感让他几欲发狂，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这鬼东西爬得越来越快了！”
“这是蛊……”菲菲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行了行了！我的好菲菲！我的活祖宗！别科普了！赶紧救命啊！它快到肩膀了！”巫小乙的声音带着哭腔，感觉那东西随时会钻进他的脖子。
菲菲蹲在他肩膀上，尾巴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琥珀色的猫眼闪过一丝精光：“三罐，皇家猫粮罐头。”她伸出粉嫩的小爪子。
“成交！五罐！都依你！快啊祖宗！它要进大臂了！”巫小乙几乎是用吼的。
“十罐！”菲菲突然坐地起价，猫眼里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外加一个月的顶级三文鱼冻干！少一粒都不行！”
巫小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感觉心都在滴血：“你…你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啊！”他眼睁睁看着那“蛆虫”已经蠕动到了肩膀，皮肤下凸起的纹路像一张迅速扩散的死亡蛛网，几乎要爬上他的脖颈！
“成交！”菲菲这才满意地甩了甩蓬松的尾巴，轻盈地一个纵身，直接跃到了巫小乙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忍着点疼！可能会有点…特别！”
“啊？等……”巫小乙话还没说完。
“嗷呜！”菲菲猛地低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耳垂上！
“嘶——！”尖锐的剧痛瞬间贯穿神经，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巫小乙眼前金星乱冒，差点直接晕厥过去。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冰冷、滑腻、带着奇异活性的东西，正顺着耳垂被咬破的伤口，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鬼东西进去？！”巫小乙疼得浑身抽搐，声音都在发颤。
“不告诉你。”菲菲舔了舔沾血的嘴角，露出一抹神秘又危险的微笑，“以毒攻毒，懂不懂？猫有猫道。”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巫小乙的整条右臂，如同通了高压电般，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起来！皮肤下那条原本疯狂蔓延的“蛆虫”，像是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一种无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尖利“嘶鸣”，开始疯狂地扭动、挣扎，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侵袭！
两股截然不同、却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在他手臂的经络血管中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如同两股岩浆在狭窄的河道里对撞、撕扯、爆炸！剧烈的疼痛如同千万把钝刀在同时切割他的神经，巫小乙再也支撑不住，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吼。
“坚持住！蠢小子！”菲菲从他的头顶跳下，稳稳地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小小的身躯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将他死死压住。“我的妖毒可是用本命精血炼制的，霸道得很！区区蛊毒……哼！”
那团在巫小乙皮肤下疯狂扭动、试图负隅顽抗的“蛆虫”状血肉，突然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无声惨叫！它剧烈地抽搐、翻滚，如同被滚烫沸水浇灌的蚯蚓，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瓦解！
巫小乙疼得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有些模糊，耳边却清晰地传来菲菲那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忍着点！这点痛，跟你不知死活乱接‘死亡契约’的蠢劲儿比起来，连十分之一都算不上！”
很快，在菲菲妖毒的霸道压制下，皮肤下乱窜的“蛆虫”如同烈日暴晒下的冰棱，迅速地萎缩、干瘪、失去活性。最终，在巫小乙的手背上，烙下了一个焦黑、扭曲、如同烧焦昆虫般的丑陋图案。
“呼……”巫小乙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他长长地、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脱力，重重地瘫软在地板上，大口喘息。手背上那个焦黑的图案，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退，最终完全隐入皮肤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暂时帮你压制住了，”菲菲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张大嘴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迈着轻盈的猫步，若无其事地从瘫软的巫小乙身边走过，尾巴尖还故意扫过他的鼻尖，“别忘了，十罐皇家猫粮，还有一个月三文鱼冻干。少一罐，后果自负。”
“啥？！”原本还瘫在地上喘气的巫小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结果动作太猛，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又“噗通”一声狼狈地栽回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你…你没帮我解除？！只是压制？！”
“解除？”菲菲轻盈地跳上茶几，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一边发出嗤笑，“你以为这要命的诅咒是街边五毛钱一串的糖葫芦？说解就能解？想得美！”她尾巴傲慢地一甩，“这印记只是暂时被我的妖毒封印压制下去了。本来嘛，依着那契约的反噬之力，最多五天你就要玩完。现在嘛……”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猫眼里满是“快感激我”的神情，“我大发慈悲，帮你压制到了半个月。还不赶快磕头谢恩？”
“我谢你个大头鬼……”巫小乙揉着摔疼的胳膊和发晕的脑袋，感觉刚逃出虎口又掉进了狼窝，“那…那要是半个月之后，还找不到那个什么‘孙女’呢？”他声音有些发虚。
黑猫眯起了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故意用一种慢悠悠、阴森森的语调说道：“到时候啊……”她突然一个灵巧的箭步窜到窗边，回头冲他咧开嘴，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你全身的精血、魂魄，都会被那只‘蛊’一点点、一点点地吸食殆尽……最后嘛，变成一具……”
“停停停！打住！打住！”巫小乙头皮发麻，赶紧抬手制止，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只蹲在窗台上，沐浴着月光，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黑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她那一身油光水滑的黑毛给撸秃了。
菲菲慵懒的甩了甩尾巴：“反正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别磨蹭了，赶紧去找线索！“
巫小乙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对着这只油盐不进、趁火打劫的黑猫祖宗，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皮肤光滑如初，但指尖轻轻拂过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传来一种令人心悸的、细微而持续的蠕动感，仿佛有什么沉睡的活物被暂时禁锢，随时可能苏醒。
“问题是……线索在哪？”巫小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心底的寒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冷静些，“那个所谓的‘孙女’，我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更别说去哪找了！”
菲菲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无踪。
她轻盈地跳下窗台，琥珀色的猫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异常锐利：“把你早上出去后遇到那个老太太的经过，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不许漏掉一个字！”
…………
巫小乙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将公园里那诡异老太婆的言语、动作，尤其是那只诡异的布偶猫“小拾”的反应，以及那张邪门的寻人启事，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所以，”菲菲听完，尾巴尖轻轻点着地板“那个老太婆，用一张带着诅咒的契约，要你去找她那被困在思南公馆的‘孙女’？”
“嗯，”巫小乙沉重地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毫无痕迹却隐隐作痛的手背，“她一口咬定人就在那儿。”
“哼！”菲菲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上次你莫名其妙晕倒被发现的地方，也是思南公馆门口。看来，这鬼地方和你八字犯冲，这趟浑水你是非蹚不可了。”
黑猫的尾巴开始不安地快速甩动，焦躁地拍打着地面：“思南公馆……那个地方，自从十年前那场‘意外’之后，就成了道门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禁地。活人避之唯恐不及……”
突然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巫小乙的肩膀上，“走，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我们得马上去见一个人。”
“谁？”
“张之唯。”菲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似乎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奈，“那老东西虽然贪财、本事嘛……也就那么回事，勉强糊口。但他能在道门那个大染缸里混迹这么多年还没翻船，靠的就是消息灵通，三教九流、犄角旮旯里的秘闻，他多少都知道点门道。找他打听思南公馆，最合适不过。”
“嗯？真的？”巫小乙确实感到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菲菲对张之唯的评价一向不高，这次主动提议找他，显然事态严重程度超出了预料。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去找那个满身铜臭的老家伙？”菲菲没好气地用尾巴抽了他脖子一下，“行了，别傻站着了！赶紧打电话！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好！”巫小乙不敢怠慢，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张之唯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立刻响起，带着点调侃：“哟，臭小子！这么快就打电话给师叔？是不是兜里又比脸还干净了？”
“师叔，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巫小乙有些无语地辩解。
“像！太像了！”张之唯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不然师叔我怎么看你小子这么顺眼？咱爷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掉钱眼儿里了！臭小子，说吧，找师叔什么事儿？”
“好好好，师叔您最英明神武，”巫小乙无奈地顺着他说，“不过这次真不是借钱。是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打住！”张之唯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你小子一叫我‘师叔’，准没好事！等等，让师叔我先喝口茶压压惊，平复一下心情。”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忙活声：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假模假样的咳嗽声、沉重的座椅拖动声……足足折腾了两分钟，张之唯才慢悠悠地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稳：“好了，说吧，什么事？先说好，打听太麻烦的事儿免谈！”
巫小乙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问道：“思南公馆，师叔，您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巫小乙的耳朵何其敏锐，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听筒里传来的、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是张之唯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导致杯盖和杯身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叮当”碰撞声！
“……”沉默持续了好几秒，张之唯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完全变了调子，低沉、干涩，带着一丝极力掩饰却依然泄露出来的颤抖：“你……问这个地方干什么？”
巫小乙心中一紧，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这个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张之唯不仅知道，而且知道的内情恐怕非常不简单！
“师叔，”巫小乙的声音也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我遇到大麻烦了，非常棘手，很可能……就和思南公馆有关。”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漫长沉默。巫小乙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的跳动声，砰砰砰地敲打着耳膜。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张之唯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小乙啊……有些事，有些地方，知道得太多，反而会把你拖进更深的泥潭里，再也爬不出来。听师叔一句劝，别问了，离那地方越远越好。”
“师叔！”巫小乙语气异常坚定，“我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如果这麻烦的根源真的在思南公馆，那我必须知道！我必须去！否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是一阵令人心焦的沉默。巫小乙几乎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终于，张之唯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和深深的忧虑：“唉……好吧。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就来我这儿一趟吧。当面说。”
“好！我马上到！”巫小乙如释重负，立刻应道，随即挂断了电话。他转头对肩上的黑猫菲菲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交汇，无需多言，“走！”
两人不敢耽搁，迅速离开住处，融入傍晚逐渐浓郁的暮色中。
霓虹初上，城市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身后，巫小乙的心头却沉甸甸的，充满了对未知的疑虑和不安。
张之唯讳莫如深的态度，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他会说出怎样的秘密？
那思南公馆里，究竟藏着什么？
就在他们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时，一直安静蹲在巫小乙肩头的菲菲，尾巴如同受到强电流刺激般，“唰”地一下绷得笔直，像一根黑色天线！她琥珀色的瞳孔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骤然收缩成两条冰冷的、闪烁着幽光的细线！
“等等！”菲菲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狩猎者的警觉，耳朵如同雷达般高频转动着，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巫小乙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
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腥气味，如同毒蛇吐信般悄然钻进鼻腔——那味道，像极了腐烂的玫瑰花瓣浸泡在铁锈水里，正是上次公园里那诡异老太婆出现时弥漫的气息！
“是那东西的气息……”菲菲的声音如同耳语，带着冰冷的寒意，“那老太婆的‘眼睛’……跟上来了。无处不在。”
几乎是同时，巫小乙感到手背那看不见的印记下方，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刺痛和蠕动感！
仿佛有无数细小冰冷的蛆虫正在他的血管壁上苏醒、爬行！
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指尖瞬间凝聚起一缕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气，闪电般点在自己滚烫刺痛的手背上！
“嗤……”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冰水浇在烧红的烙铁上。
那剧烈的蠕动感和刺痛感，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瞬间被这股霸道的寒气强行镇压下去，重新归于死寂般的“蛰伏”。
“走！别停！”菲菲的低喝如同指令。
“哼！”巫小乙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出！
与此同时，他头也不回，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刺骨的寒气，闪电般向身后的位置虚空连点数下！
“嗤嗤嗤——！”
冰冷的寒气如同无形的利刃激射而出，空气中立刻传来一连串细微却清晰的、如同烧灼腐蚀般的声响！
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噗噗噗”落地声，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粘稠的东西被冻结、击碎，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人一猫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与深浓夜色交织的街道上疾速穿行。
城市的霓虹在身后远去，他们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老街。
“甩掉没有？”巫小乙微微喘了一口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