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各自谋划
星羽台山脚,一处洞府内。
蒲团之上,刘浩盘膝而坐,双目微闭。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目,眸中幽光一闪。
“看来……第三道考核中故意显露天赋,是赌对了。”
他低声喃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与警惕。
“如今得拜金丹真人为师,日后筑基成功,日后修行便不再寸步难行。”
他出身散修,自然知道散修艰难,不仅仅是资源的获取,更是修行路上无人指点。
从炼气一路摸爬滚打走来,每一步都需自己摸索,哪怕得到秘境传承,他依旧有许多无法解答的疑惑深藏心底。
若非如此,他也断不会轻易暴露那块石碑。
他抬起头,望向洞府之外。
“如今修为已至炼气九层巅峰,再加上石碑与极品法器傍身,血色秘境,不足为惧。”
星罗绿洲,宁家。
宁素瑶泪眼朦胧,站在一位身穿玄纹道袍的中年修士身前,身子微颤,强忍着情绪。
“父亲……我真的不想去那血色秘境。”
宁宇飞神情复杂,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柳道友已亲自开口,哪怕为父亲自登门求情……恐怕也难以推辞。”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发冠,声音柔和却低沉。
“放心,灵蕴天圃虽危险,但其中并无二阶妖兽,最大的隐患,不过是修士间的明争暗斗。”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通体暗红、巴掌大小的符箓,符身铭刻着繁复古篆,符纹间隐隐流转着炽热波动,仿佛蕴含着火山般的威能。
“这是我这些年以心血祭炼的一枚赤焰符宝,即便遇到筑基修士,也能周旋一二,你拿着此物,自是可保全性命。”
若是王承明在此,恐怕也会大感震惊。
符宝并非寻常符箓,而是需金丹真人以本命法宝亲自祭炼,至少二三十年不断蕴养,方可成型。
在此期间,金丹真人自身战力会被削弱两成,稍有疏忽便可能影响修行或战斗,故而极少有人愿意炼制。
但一旦炼成,其威力远胜常规符箓,即便是筑基修士,一旦大意中招,也有陨落之危。
最为主要的,符宝并非一次性符箓,只要里面还有金丹修士的法力,就能继续使用。
罗月崖,一处灵气缭绕的幽静洞府内。
夜色沉沉,洞府内灵灯轻晃,透出淡青色的微光,映照着白凌锋的面容轮廓愈发清隽锋利。
他静静地端坐在一张雕纹木椅之上,眼眸微阖。
一旁站着一位身穿青灰色道袍的老者,气息沉稳,赫然是一位筑基修士。
老者将一只玉盘放在石桌之上,盘中整齐摆放着数十枚玉简。
“少爷,这是属下从坊市各处打探而来的消息,皆与血色秘境有关。”
白凌锋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玉简之上:“很好,你先退下吧。”
老者却未立刻离去,神情略带犹疑,最终还是开口劝道。
“少爷,若不如……将此事禀报老爷?”
“以老爷的身份,就算是焚沙谷掌门,也要卖几分情面,未尝不能替你避过此劫。”
白凌锋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
“父亲是族中定海神针,但我若连这点风浪都要靠他来遮,恐怕他会看弱我几分。”
他望向窗外夜空,星辉洒落,眼神却透着冷意。
“我那几个兄长,哪个不是在等着看我出错?一旦露怯,哪怕是这次活着回来,也只是个笑话。”
“放心,血色秘境而已!”
老者闻言沉默片刻,终究叹息一声,恭敬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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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明与王坤翰、王承煜、王承靖三人方自坊市中心回到客栈中。
王坤翰便压抑不住心中激动之情,一掌重重拍在王承明肩上,笑声朗朗。
“承明啊,没想到你灵植一道造诣如此之高。”
“第二名!整个灵植师大会的第二名!你知道这是多难得的事吗?以往我们能进前百就偷笑了!”
“经过此次大会,我们清沙王氏恐怕要在沧溟沙海声名远扬了!”
这一路上,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尽早返回客栈,他强忍着情绪一路沉默。
如今终于回到客栈,自是按捺不住,话如泉涌,滔滔不绝。
王承靖更是满脸佩服,站在一旁连连称赞。
然而,王承煜却自始至终沉默寡言,似乎有心事一般。
只是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承明身上,竟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忽然,王坤翰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眉头轻皱,低声道:
“不过我总觉得,这次大会太反常了。”
“你们注意到了吗?前八的家族和修士势力,居然都获得了百年供奉豁免。”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而且,焚沙谷还破天荒地提前开启血色秘境,不再只限宗门与金丹家族子弟。”
“只要是炼气期修士,缴纳五块灵石就能入内?这放在往年,简直是天方夜谭!”
话音刚落,王承明与王承煜却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次血色秘境,我准备进去!”
两人说完后皆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眼中带着一丝诧异。
王坤翰听闻,先是一怔,旋即脸色一沉,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茶盏顿时一颤,发出轻响。
“荒唐!”
“你们两人如今可是家族仅有的三位炼气九层修士!”
他语气激动,目光掠过两人。
“承明刚夺得大会第二,承煜亦是族中未来的支柱,怎能轻易涉险?那血色秘境是什么地方,你们以为真是寻常试炼之地吗?”
王承煜早已作出决定,他抬头看向王坤翰,语气坚定。
“承明的确不该去,但我不同,我已经踏入炼气九层已有三年,距离五十也不过八年,再不筑基,道途迟早断绝。”
他语速不快,却每字铿锵。
“族里如今的积蓄,哪怕省吃俭用,也只够再换一枚筑基丹,而这一枚,理应留给承明。”
“我若错过血色秘境,五十岁前恐怕再无机会。”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看向王承明,语气少了几分理性,多了一份坦然。
“承明,有你和十六叔坐镇,王家自不会垮。我只是想搏一搏,为自己争一线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