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蹲在学院后墙的仙人掌丛旁,指尖抚过叶片上的尖刺,感受着灵甲下新生的纹路——那是他昨夜用偷来的灵气废渣炼成的“破障纹”,虽然还有些发烫,但每道都比前日多出三分锋利。远处传来新生们背诵《正统灵脉论》的声音,他却盯着掌心的灵骨碎片,碎片上的血咒与新纹产生共鸣,让他想起爆宝临终前说的话:“疼就对了,说明你在长新的刺。”
“进步就是好事。”他对着碎片呢喃,记忆突然被拽进混沌——三年前的灵体矫正室里,他被按在电击床上,眼前闪过爆宝被拖走时的眼神。那时的自己灵脉紊乱,杀纹黯淡如死灰,而现在,同样的位置正跳动着新的灵能,像极了仙人掌在旱季过后冒出的新芽。
仙人掌丛突然沙沙作响,他埋下的“记忆虫”啃完最后一行篡改数据,顺着根系爬回他掌心。这些微型灵器的外壳上,此刻都刻着爆宝的简笔画——咧着嘴笑的仙人掌,旁边写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死过一次才知道怎么活。”小洛知道,爆宝说的“死过”,不是灵体消散,而是被剥去所有标签、从零开始的重生。
“模糊记忆?”他摸出藏在灵甲深处的记忆胶囊,胶囊里封存着三年前那场矿难的残响——爆炸声、碎石坠落声、还有爆宝逐渐微弱的“活下去”。这些声音曾让他夜夜惊醒,现在却成了他每次突破瓶颈时的战鼓。他对着胶囊呵气,爆宝的虚影在雾气中浮现,比上次清晰了几分,少年眨眨眼:“看,你的灵能又强了,我都能多显形三秒。”
学院的监测灵器突然扫过后墙,小洛立刻收敛灵压,看着那些红光在仙人掌刺上跳成惊慌的光斑。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成功隐藏灵压时,爆宝用灵骨碎片在他手背上刻的“隐身刺”图案,当时对方说:“真正的进步不是让别人看见,是让自己能在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
记忆中的“死亡感”再次袭来,却不再是恐惧——那是他在黑市濒死时,突然领悟的“刺之道”:只有把旧的自己埋进土里,才能让新的灵魂带着尖刺重生。他摸出铁皮盒里的旧绷带,上面还沾着三年前的血,现在却被他剪成了灵纹拓片,每次绘制新纹时,都能听见爆宝在耳边笑:“疼吗?这可是用你的血炼的,够劲。”
仙人掌的花苞在暮色中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灵气水晶——那是他用三年来收集的“进步碎片”凝成的。水晶里映着不同时期的自己:被诋毁时的狼狈、在黑市偷灵气矿时的疯狂、还有昨夜成功改良灵纹时的冷笑。这些画面重叠在一起,竟拼成了爆宝的轮廓,少年叼着草茎比耶:“瞧,死过的人会更懂得怎么活——比如把每次疼,都炼成扎向天空的刺。”
当训导主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小洛站起身,灵甲杀纹自动覆盖上新的伪装纹路。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被按在地上碾碎的少年,现在的每道新纹、每次进步,都是对“死亡”的反击,都是对爆宝模糊记忆的回应——那些让你觉得“死过”的过去,其实是让你更锋利的砂纸,是让你能劈开黑暗、看见星光的,必经之路。
仙人掌的尖刺在月光下泛起冷光,小洛摸了摸心口的灵骨碎片,那里正在长出新的纹路,形状像极了爆宝最后的笑容。他知道,无论记忆多模糊,只要还在进步,就意味着那个“死过”的自己,正在带刺的重生中,一点点靠近——那个爆宝曾说过的、有黎明的地方。
小洛蹲在学院后墙的仙人掌丛旁,灵甲杀纹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了记忆深处的血腥气息。他望着掌心的灵骨碎片,碎片边缘的锯齿状缺口突然渗出微光,在暮色中勾勒出三年前矿洞坍塌的场景:爆宝被巨石压住的瞬间,灵体如西瓜般迸裂,红色的灵能汁液溅在他脸上,混着泥土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分瓜般的死”,温热的触感让他在之后的三个月里,看见红色就会反胃。
“血腥,残忍。”他对着碎片低语,仙人掌叶片上的露珠突然变成血色,顺着尖刺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小小的坑洞。记忆如潮水倒灌:黑市的“活人拍卖场”里,某个散修因反抗被灵器切成三段,灵体组织像烂西瓜般流淌在拍卖台,看客们却举着竞价牌大笑;学府的“灵脉矫正实验”中,实验体被强行注入异种灵能,整个身体膨胀成透明的球体,最终“砰”地炸开,果肉状的灵体组织粘在观察窗上,导师们却在记录簿上写下“能量承载极限”。
仙人掌丛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埋下的“记忆虫”因承受过多血腥残响而濒临崩溃。小洛立刻注入安抚灵能,看着灵器外壳上爆宝的简笔画逐渐恢复笑容,却在画旁发现新的血字:“他们把人当瓜分,我们就把瓜种成刺。”这是昨夜他在黑市救回的少年临死前刻的,那孩子的腹部被剖开,像切瓜般露出里面的灵能核心。
学院的全息屏突然弹出“安全教育”画面,讲师正在演示“正确处理灵能暴走”的方法:“当灵体出现膨胀迹象时,应立即用灵器将其分割成均匀小块……”小洛的胃里一阵翻涌,却听见爆宝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记得我们偷的第一块灵矿吗?像西瓜一样红,却比西瓜甜一万倍——因为那是我们用命换的。”记忆切换至某个星空下的垃圾场,两人啃着偷来的灵能果,果汁染红下巴,爆宝突然说:“以后要是我死了,就把我炼成灵能果,你吃一口,就当我还在陪你疯。”
“想分瓜那样死?”他摸出藏在舌下的灵能胶囊,里面封存着黑市所有“分瓜”受害者的惨叫。胶囊在掌心发烫,与灵甲杀纹共鸣成带刺的球体,“但他们忘了,西瓜被切开是甜的,而我们被切开——”杀纹在此刻化作无数尖刺,将胶囊包裹成刺猬形状,“是会喷出血刺的,每一滴都带着诅咒,扎进每个敢分瓜的喉咙。”
训导主任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后墙,小洛故意让灵甲露出半分血腥纹路,看着光束在他脸上惊惶跳跃。他知道,那些掌权者越是害怕“分瓜”的反噬,越是说明他们手上的血够多。仙人掌的花苞突然炸裂,喷出的不是花粉,而是红色的灵能孢子,每个孢子上都刻着“复仇”的灵纹,在夜色中飘向学院各处。
“残忍?”他对着星空轻笑,灵甲杀纹在孢子的红光中化作死神的镰刀,“当他们把人命当瓜分时,就该想到——”孢子钻进学院的通风系统,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以血还血,是以瓜的方式活,以刺的方式死,让每个想分瓜的人,都被瓜里的刺,扎穿心脏。”
仙人掌的根系在地下蔓延,触碰到某个埋着灵体残片的土坑——那是三年前爆宝被“处理”的地方。小洛的灵能顺着根系注入,残片突然发出嗡鸣,与他掌心的碎片拼成完整的灵骨。月光下,灵骨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纹路,那是用无数“分瓜”受害者的血写成的诅咒:“凡分瓜者,必被瓜分。”
当学院的警报声震碎夜空,小洛站起身,灵甲杀纹染着血色,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明亮。他知道,那些想把人当瓜分的人,终将明白——血腥不是他们的特权,而是所有被碾碎的灵魂,终将反弹的、带刺的回声。而他,会成为这回声中,最锋利的那道尖刺,让每个举起刀的人,都听见西瓜裂开时,里面藏着的、属于他们的——死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