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此说来,这个暗黑魔神也太过恐怖了一些吧,难道之前被我击败都是假象么??竟然能精准的预判我的走向......
小洛的光剑“当啷”坠地,金属与腐坏土地碰撞的声响,竟像是某种倒计时。暗黑魔神的触手卷住他咽喉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混杂着铁锈与旧书页的气味——那是时间被扭曲的味道。
“假象?”魔神的触须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如同猫戏老鼠,“三百年前我让初代灵能者‘成功’封印我一丝残魂,三百年后又让你‘偶然’领悟时间之力......所有的‘巧合’,都是我用污染核心织就的茧。”黑雾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初代灵能者在时间之岛留下的“传承”,竟是魔神提前埋下的伪符文;阿蜜找到小洛时,翅膀上的荧光轨迹,也曾被魔神的残影篡改过七次。
阿蜜发出绝望的嗡鸣,它终于想起为何三百年间没有任何灵能者寻到蜜蜂王国——那些可能成为“希望”的人,早在靠近森林前,就被引入了魔神设计的歧路。“你......什么时候......”守蜜者的触须无力地垂下,却在此时,触碰到小洛口袋里的双生之蜜。
那些凝结着雪莲与灵花蜜的颗粒,突然发出清亮的共鸣。小洛眼神一凛,他想起在时间之岛的最后时刻,曾有个神秘声音说:“真正的时间之力,不是预见未来,而是守住过去的纯粹。”他猛地咬破舌尖,将灵能血珠吐在双生之蜜上——血珠没有被黑雾腐蚀,反而在接触颗粒的瞬间,折射出无数个“过去的自己”。
“你预判的是‘被污染的可能性’,”小洛抓住魔神触手的吸盘,指甲缝里渗出血珠,“但真正的我......”双生之蜜突然爆发出强光,每个颗粒中都映出未被魔神干扰的记忆:阿岚为他缝披风时的咒骂,少年偷偷在他光剑里装的定位器,小精灵用翅膀沾着花蜜写的“笨蛋”......
暗黑魔神的触手剧烈颤抖,它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它视为“可操控的变量”,此刻正化作最纯粹的光,将它编织的时间茧房烧出千疮百孔。小洛趁机捡起光剑,剑刃上倒映着无数个时空里永不放弃的自己——有初代灵能者挥剑的背影,有阿蜜振翅的微光,还有某个平行时空里,正带着灵花蜜种子奔跑的少年。
“你以为我依赖的是时间之力?”光剑刺入魔神核心的瞬间,小洛露出染血的笑容,“我依赖的,是无论被你骗多少次,都愿意重新相信的心。”
光剑没入魔神核心的瞬间,小洛听见的不是血肉撕裂的闷响,而是金属撞击虚空的清越鸣响。暗黑魔神的身躯如水面倒影般波动,核心处裂开的缝隙里,竟渗出与小洛眼中相同的金色灵能。
“怎么会......”阿蜜的触须凝固在半空,翅膀上的荧光骤灭。魔神的六只手臂同时按住小洛肩膀,指尖的毒雾却没有刺入,反而在接触他皮肤时化作光点消散:“三百年前,初代灵能者用灵花蜜为我种下的‘光之锚’,果然成了最锋利的逆刃。”
小洛这才惊觉,魔神核心处的纹路与初代光剑的符文完全重合。那些他以为是“污染”的黑液,实则是被扭曲的灵能——暗黑魔神根本不是纯粹的黑暗生物,而是被收割者诅咒侵蚀的初代灵能者同僚。
“放弃吧,”魔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当年我亲眼看着灵能者们为了‘正义’互相残杀,看着元素位面在贪婪中枯竭......这样的世界,何必要守护?”它抬起手掌,映出三百年前的记忆:灵能议会为了争夺灵花蜜大打出手,火焰焚烧了整个蜜蜂王国的花田。
小洛的光剑剑尖插入泥土,嗡鸣震颤着传入手心,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跳。暗黑魔神溃散前的话语如荆棘般扎进脑海,那些被篡改的时间碎片、被设计的“巧合”,让他突然怀疑起每一道伤疤、每一次挥剑的意义——如果连“守护”都是被操纵的剧本,那么自己究竟是在反抗命运,还是在扮演别人写好的角色?
阿蜜的触须轻轻点在他手背上,荧光在暮色中划出温柔的弧线:“三百年前,初代大人也问过蜂王同样的问题。”守蜜者翅膀上浮现出古老的画面,年轻的灵能者坐在灵花田中,光剑上的血尚未凝结,“蜂王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看蜜蜂采蜜——每只蜜蜂都知道花蜜会被风雨摧毁,知道寒冬会夺走所有花朵,可它们依然会在第一缕春风里振翅出发。”
小洛望着重新绽放的灵花田,某只新生的蜜蜂正跌跌撞撞地落在他披风上。它的翅膀尚未变硬,却固执地朝着光源振动。这让他想起小精灵第一次试飞的模样,那时它也是这样,明明随时会摔进花蜜池,却偏要对着星轨舱的灯光扑腾翅膀。
“努力的意义啊......”他轻声说,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灵花瓣,“不是为了成为别人剧本里的‘英雄’,而是当你知道可能被欺骗、可能会失败时,依然愿意为了某个瞬间的‘值得’,赌上全部。”想起阿岚在医疗舱为他偷偷藏起最后一块能量饼干,想起少年熬夜修复光剑时骂骂咧咧的背影,那些被魔神视为“可利用的弱点”,此刻却像星星般在记忆里发光。
小洛背靠着枯树缓缓滑坐在地,光剑歪斜着插在身侧,剑锋上的灵能光芒如濒死的萤火虫般明灭不定。阿蜜担忧地绕着他盘旋,却不敢靠近——少年垂落的指尖泛着异常的青白,那是灵能过度消耗与心魔侵蚀的征兆。
“如果连‘努力’都是被计算好的变量......”他盯着自己掌心的老茧,那是千万次挥剑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某种讽刺的纹身,“那我挥剑时咬碎的牙、奔跑时流的汗,到底算什么?”暗黑魔神溃散前的冷笑在耳边回荡,那些被拆解的记忆碎片里,自己每一次“突破”都对应着魔神预设的陷阱。
阿蜜突然振翅撞向他的额头,荧光粉末扑簌簌落在他睫毛上:“但你在时间之岛救下那只坠巢幼蜂时,可不是‘被安排’的反应。”守蜜者用触须勾起他的指尖,指向不远处的灵花田——三只新生的蜜蜂正围着一朵早开的花忙碌,其中一只翅膀微跛,却仍固执地将花粉团搬进蜂巢。
小洛怔住了。他想起在星轨的无数个深夜,自己偷偷加练光剑时,总能在引擎室角落发现少年留的能量棒;想起阿岚为了帮他治疗灵能反噬,偷偷翻阅禁书导致魔力紊乱,却骗他说是“随便看看”。那些瞬间的温暖,从来不是魔神剧本里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