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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覆灭青云阁

期盼你是希望 一路蜿蜒 3799 2025-07-14 13:29

  后心的伤口被晚风一吹,疼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小洛扶着巷口的老槐树,指节深深抠进树皮里,带起几片干枯的碎屑——就像他此刻心里那些正在剥落的“旧想法”。

  以前他总听老道说,“大势力像棵老树,根系深,要扛风雨,也难”。他信了。看到青云阁的长老深夜还在处理卷宗,看到银甲弟子冒雪巡逻,他会想:他们或许也有不得已,要平衡各方势力,要守住城池,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才会用严苛的规矩来立威。

  甚至刚才灰袍弟子举着仗魂鞭走来时,他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也是被上层逼的,身不由己。”

  可血顺着衣襟滴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那些“不得已”,那些“压力”,从来不是他们践踏底层的理由。就像老树会结果,也会用盘根错节的根,绞杀周围的幼苗——你不能因为它要扛风雨,就原谅它吸走了所有的养分。

  小洛想起刚才张执事说的“跪下就饶你”,想起灰袍弟子抽向他的第四鞭,忽然冷笑着摇头。

  臣服又如何?

  跪下了,他们会说“地灭魂果然懦弱”,然后变本加厉地踩你;会觉得你“没实力反抗”,把你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泥人,今天抽一鞭,明天夺你药圃,直到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反抗又如何?

  不过是提前迎来他们的恶意,可至少,你握过剑,亮过锋芒,他们知道你不是软柿子——哪怕最后输了,也输得像个人,不是任人碾的尘。

  既然结果都是被盯上,都是不得安宁,那凭什么要选那条“被当成没实力”的路?

  巷尾传来醉汉的呓语,混着远处青云阁方向隐约传来的丝竹声——那是核心弟子在宴饮,庆祝“拿下一个地灭魂余孽”。小洛抬头望去,阁里最高的那座阁楼还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人影晃动,大概是长老们在商议要事。

  他忽然想起灰袍弟子被光剑划伤时的惊恐,想起张执事色厉内荏的怒喝,想起那些金丹修士后退时的迟疑。

  原来他们也会怕。

  怕“没料到你敢反抗”,怕“你的实力超出他们的预判”,怕“今天的轻视,会变成明天的祸患”。

  今日的耻辱,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口:被按在地上逼跪,被仗魂鞭抽碎神魂,被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杂役”。这些画面在他眼前转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刀刻。

  小洛缓缓站直,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眼里的光,却比执法堂的烛火更亮。

  “角色互换……”他低声念着这四个字,指尖在光剑的冰纹上轻轻划过。

  来日,他要站在那座高阁之上,看那些曾经逼他下跪的人,尝尝膝盖碰地的滋味。

  来日,他要让青云阁的弟子知道,被仗魂鞭抽碎神魂的疼,是什么样的。

  来日,他要让所有人明白,不是他没实力,是他以前懒得计较;不是他好欺负,是他现在决定,不再忍了。

  风卷着槐树叶落在他脚边,像铺了层碎金。小洛握紧光剑,转身往药圃的反方向走去——他要去后山的黑风崖,那里有老道说过的“淬剑池”,能让光剑的威力再涨三分。

  以前他总想着“避开锋芒”,现在才懂,对付这样的大势力,锋芒是唯一能让他们看清你的东西。

  臣服与反抗,结果或许都是刀光剑影。

  但反抗的人,至少能握着自己的剑,决定刀光往哪里砍。

  今日他们视他为蝼蚁,踩在脚下。

  来日,他要做掀翻棋盘的手,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尝尝跌落尘埃的滋味。

  夜色渐浓,小洛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像在地上写着两个字:

  等着。

  小洛单挑青云阁的路,从来不是挥剑硬砍的蛮干。就像他握着的光剑,最锋利的不是剑刃,是藏在银辉里的“算”——算透人心的缝隙,算准势力的软肋,算清每一步棋该落在哪里,让一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城阁,从内部先散了骨架。

  青云阁最看重的是“威严”。从执法堂的刑柱到广场上的锁狱铁链,从长老的金袍到弟子的腰牌,都是用来镇住底层人的“势”。小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碎这层“势”。

  他躲在藏经阁的横梁上,看着张执事深夜撬开库房,把本该分发给杂役的疗伤药塞进自己的储物袋。光剑的忆光术悄无声息地运转,将这一幕凝成光点,藏在袖中。三日后是青云阁的“祭山大典”,全城百姓都会聚集在广场,看着长老们焚香祭天,宣讲“公正廉明”。

  当长老的祝词说到“阁中弟子皆怀仁心”时,小洛从香炉后走出,袖中的光点骤然炸开,映在祭台的石壁上——张执事偷药的嘴脸、灰袍弟子克扣杂役月钱的账本、矿脉冲突时核心弟子提前跑路的背影,甚至连锁狱铁链是用三十个孩童的精血锻造的密档,都被灵海的光一一剖开。

  人群炸开了。那些被抢过收成的农夫、被克扣过工钱的铁匠、儿子死在矿脉却没拿到赔偿的老妇,突然明白自己承受的苦难不是“命不好”,是有人在阁里吸他们的血。青云阁的“威严”像被戳破的灯笼,瞬间塌了一半。连几个底层弟子都攥紧了拳头,看向金袍长老的眼神里,多了层冰冷的审视。

  青云阁的“骨”,是核心弟子与外围杂役的依附关系。长老们靠核心弟子撑场面,核心弟子靠杂役当挡箭牌,杂役们则盼着有朝一日能“升阶”。小洛要做的,就是抽走这根维系的“筋”。

  他潜入后山的杂役营,那里住着三百多个像老伯儿子一样的人,胳膊上大多带着矿洞的伤疤、试炼的烙印。小洛没说“跟我反”,只是把一篓紫焰草放在营门口——那是核心弟子才能领用的灵草,他从张执事的储物袋里搜来的。

  “这草,能治矿洞的寒毒。”他留下一张字条,“谁拿了,不必谢我,谢你们自己拿命换的‘供奉’。”

  杂役们疯了似的抢草,却没人敢声张。但从那天起,核心弟子再喊“去矿洞填缺口”时,杂役们开始找借口拖延;长老们要杂役“去执法堂当证人”时,总有人“突然生病”。青云阁的指令,像被蛀空的木梁,传到底层时已经散了大半。

  更狠的是挑动核心弟子的内讧。小洛用忆光术录下张执事私藏《灵海心经》的画面,匿名送到与他素有嫌隙的李长老手里。两派为了“谁私吞秘典”斗得不可开交,金袍长老们忙着调停,竟没人顾得上搜捕那个“地灭魂”。

  青云阁的“喉”,是藏经阁的灵力阵眼。整座城阁的防御、锁狱铁链的威能,都靠阵眼供给灵力。而看守阵眼的,是个跛脚的老修士——当年因反对用孩童炼链,被废了一条腿,扔在藏经阁当守卒。

  小洛找到他时,老修士正对着一本残破的《道德经》落泪。“你想毁了这里?”老修士抬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阵眼的弱点,老修士比谁都清楚:每月十五的子时,灵力会因月相减弱,此时用“破灵水”泼向阵眼石,整座城阁的防御会失效半个时辰。而破灵水的配方,藏在他床底的药罐里。

  十五那天夜里,小洛提着破灵水,躲过因内讧而松懈的巡逻队,摸到藏经阁地下的阵眼室。老修士拄着拐杖挡在门口,对着赶来的张执事冷笑:“你以为废了我的腿,就能堵我的嘴?今日我便让你看看,青云阁的根,早烂透了!”

  他引爆了藏在拐杖里的符纸,与张执事同归于尽。小洛趁机将破灵水泼向阵眼石,青光大盛的阵眼瞬间暗下去,像被掐灭的烛火。

  防御失效的消息传到广场时,金袍长老们正在与李长老的人马厮杀。小洛站在祭台中央,光剑指向最高的阁楼——那里住着青云阁的阁主,一个据说已修到化神期的老者。

  阁主飘落在他面前,白须无风自动:“你可知,杀了我,青云阁会乱,整个青云城都会陷进战火?”

  “我知道。”小洛的光剑映着漫天星火,“但不乱,这些被你们压在底下的人,永远没有抬头的机会。”

  阁主的灵力如山崩海啸般涌来,小洛却不硬接。他踩着灵海步法,绕着祭台游走,光剑的银辉不断炸开,将阁主当年为夺《灵海心经》残杀同门的往事、为炼锁狱铁链活埋孩童的场景,一一映在混乱的人群中。

  那些还在厮杀的弟子停了手,那些举着刀的杂役掉转了方向,连天上盘旋的试炼兽都发出悲鸣——它的父母,正是当年被活埋的生灵之一。

  阁主的灵力越来越弱,不是因为小洛的剑,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势力”,早已成了空壳。弟子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憎恶,杂役们捡起了地上的刀,连他最信任的长老,都悄悄退到了人群后。

  当光剑抵住他咽喉时,阁主忽然笑了:“原来……你不是在单挑青云阁。你是让青云阁,自己打自己。”

  小洛没说话,收了剑。

  晨曦漫过广场时,青云阁的牌匾从门楼坠落,砸在青石板上裂成两半。没有血流成河,只有杂役们拆着刑柱,弟子们烧毁着不公的卷宗,百姓们扛着锄头,把阁里的药田分了,种上了谷子。

  小洛背着光剑离开时,老伯的儿子跑过来,塞给他一把新晒的薄荷:“以后,这城再也没有‘地灭魂’了。”

  他回头望了眼正在坍塌的阁楼,忽然明白:所谓“单挑”,从不是一个人对抗一群人。是让那群人里,还有良知的人站出来;让那座城里,被压迫的人醒过来。

  光剑的意义,从来不是斩尽杀绝,是给“公道”劈开一条缝,让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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