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淡然自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你的汉语水平很好。”

　　说完两人注视着彼此。

　　双方眼神平静，就这样看着，仿佛正在比拼定力。

　　片刻后，肖恩轻轻摇头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你来此有何目的，不过，他是我朋友，不要动歪心思。”

　　扫了眼窗外两人，老胡挑起眉毛。

　　“你想多了，这就是一场普通交易，我想赚点养老钱，没有其他意思。”

　　听到这话，肖恩眉头紧锁。

　　他右手轻轻敲击桌面，随后压低声音警告道：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看到对方试图解释，他立即抬手制止。

　　“普通交易，需要你亲自跑一趟？这种理由，骗骗小孩子就算了，不要用来糊弄我。”

　　理由确实很敷衍。

　　没办法，老胡来之前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位同行。

　　没有提前做准备。

　　就算要编故事，也需要逻辑支撑。

　　犹豫片刻，他目光凝重，低声反问道：“那你呢？在他身边又想得到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认定肖恩属于CIA的身份，此时正在执行秘密任务。

　　短暂的沉默过后。

　　他轻笑一声，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大家都坦诚点，我现在是退休状态，跟那帮家伙没有关系。”

　　说着指向窗外两人，肖恩笑着耸耸肩。

　　“今天是我女儿生日，他俩过来参加聚会，所以你可能把事情想复杂了。”

　　仔细打量对方身上的西装。

　　再看苏墨与苏凝依。

　　不像临时是换装，衣服上还有些许食物残渣。

　　嘴边胡须上，还沾有金色炸鸡碎屑。

　　眼见老胡处于沉思状态，肖恩索性伸手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到对方身前。

　　“你记住我的ID编号，去查询东大入境记录，我去那边旅行过数十次。”

　　话音一顿，他继续说：“自从我妻子死后，我对这个国家就没有任何好感。

　　早些年，我甚至想去东大养老，所以，你没必要对我有太大敌意。”

　　低头看见桌上的证件，照片与本人一致。

　　作假也没用，打个电话就能核对。

　　老胡脸上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作为专业情报人员。

　　向对方透露自身真实信息，换做潜伏时期，几乎等同于暴露。

　　这般诚意满满的行为。

　　桌上的气氛瞬间不那么紧张了。

　　身体稍稍放松，他下意识拿出香烟，手法熟练的弹出一根递过去。

　　见状肖恩无奈的笑了笑，指着头上的禁烟标志。

　　“年纪大了，忘记公共场合不能抽。”

　　老胡耸耸肩，把香烟收回口袋，伸出右手悬于桌上。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对吗？”

　　握手之际，肖恩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

　　“至少暂时是。”

　　两人闲聊间，屋外的苏墨正发愁。

　　连续给亚瑟打3个电话，都是接入语音信箱。

　　正准备改天再联系，对方立刻回拨电话。

　　他气急败坏的按下接听键。

　　耳边响起对方慵懒且低沉的嗓音。

　　“嗨~亲爱的墨，很抱歉，刚刚在忙非常重要的事，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听到亚瑟气喘吁吁的动静，想必不是啥好事。

　　这个家伙，估计在进行生命繁衍运动。

　　撇撇嘴，苏墨没好气道：“普通仿生人即将量产，你想好怎么宣发没？”

　　“终于能量产了？”

　　亚瑟一声惊呼，爬起床点根烟，快步走到阳台。

　　“我的上帝，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那帮代理商天天催我提供样品。”

　　用力吸了口烟，他继续说：“至于宣发渠道，主流线上社交媒体都接触过。

　　包括地方电视台的广告合同，都在商谈当中。

　　线下渠道暂时不考虑，性价比太低，转化效率远不如网络。”

　　具体流程苏墨只是明白个大概。

　　没有琢磨细节问题，反倒是在意另一件事。

　　这两天没怎么关注他。

　　听起来，好像热度还挺高的样子。

　　有了上次经验，苏墨决定询问普通款的售价。

　　“你打算定价多少钱？”

　　“大概7万左右，价格太高不好卖，你应该知道，中产人群的可支配收入并不多。”

　　定价较为保守。

　　刚刚苏凝依给出统计数据。

　　2017年，整个灯塔国中产阶级，按照四口之家，年收入在5万至12万。

　　中位数是8.5万。

　　基本上，大部分中产都能接受。

　　尤其针对单身男性。

　　在如今的婚姻法框架内。

　　离婚，已经不是换个老婆那么简单。

　　一念至此，苏墨提出自己的想法。

　　“发售当天得打个折扣，8.8折就好，顺便附赠一批赠品。

　　主要是成人用品和润滑剂等消耗品。

　　具体数量见面再谈，我建议增加进行捆绑套餐。

　　比如加几百块，赠送空中旅行套餐，包含大量不同款式的空姐制服。

　　反正主流制服都弄上，女仆之夜、特工迷城、重回高中都行。”

　　这种销售套路，到2024年都不过时。

　　现在用绝对能增加销量。

　　不消片刻，亚瑟立即作出回应。

　　“听到这些名字，我自己都心动了，你简直……就是个销售鬼才。”

　　得到资深LSP的认可，苏墨得意一笑。

　　这要是在东大，连广告词他都已经想好了。

　　一机传三代，人走她还在。

　　“先这样，确定方案可行就好。”

　　想到要线上宣传，他立刻回忆起直播带货。

　　“第一批货2天内送到，对于社交媒体传播，我有点个人想法，也许很有效。”

　　这话成功勾起亚瑟的好奇心。

　　“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瞅了眼苏凝依，苏墨嘴角微微勾起。

　　“部分细节还未完善，我得先确认效果，到时再跟你讲具体内容。”

　　听到他这样解释，亚瑟也没追问。

　　客套两句便挂断电话。

　　敲定销售方案，苏墨转身走进咖啡厅。

　　刚转身，发下老胡和肖恩并排坐着，指着手机屏幕不断说着什么。

　　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

　　脑海里响起清冷的嗓音。

　　‘老胡的真实身份，极大概率是来自……。’

　　闻言苏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确定？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刚才你打电话时，他俩多次试探对方身份，具体谈话内容，需要我播放给你听吗？’

　　没有怀疑其真实性。

　　苏墨心中感到十分诧异。

　　这家伙，居然还有特殊身份？

　　难道哪里暴露了？

　　带着众多疑问，他看着淡然自若在聊天的老胡，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后者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骤然抬起头，两人眼神汇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