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美麗的故事,描繪國家年輕有為英雄與平凡無奇女子的戀愛。
曾經有一位偏鄉地區的村姑與一位貴族少年相遇,兩人的見面是一次意外,一方急忙去市場購買食材,一方則是出門玩耍。
急忙搶在時間內抵達的奔跑少女,在本地閒逛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第一次自然是以衝擊式的方式碰見彼此,一個簡單的轉角,額頭對額頭的清脆一碰,換來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愛戀。
當然,實際上那一次的偶遇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美好,少年痛到嚎啕大哭,少女則是踹了對方一腳,隨後急忙前往市場,結果甚麼都沒有買到,回家被父母狠狠痛罵一頓。
初次見面的少年少女互相情愫並在二度見面互許終生之類的詩歌聽在本人耳中跟天方夜譚毫無差別,明明第二次的見面是更加激烈場面,由於前面發生碰撞,某位少爺不甘心的上門拜訪討個公道,少女則是死命表示甚麼都沒有發生,就算腹部的鞋印對照吻合都不肯承認,強行表示貴族有錯,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
但不打不相識,隨著少年一次又一次的登門,少女的父母倒是對於正直孩子有著不錯好感,加上貴族那邊有偷偷塞點錢,乾脆就開放一間房提供居住,莫名其妙成為第二個家。
看在少女眼中則是相反,父母不光毫無一點幫忙,反倒還將危險分子塞入家中,甚至隱隱約約感受到地位被奪取,於是千方百計地使用各種手段玩弄少年。
調皮搗蛋的兩人總是會在外面弄到髒兮兮一身,每一次,彼此都將責任推給對方,不斷指責另外一方的糟糕,完全沒有一點悔意可言。
這時的兩人別說情愫,彼此之間就是單純的對峙,以為會被奪走父母愛的少女跟想要讓對方乖乖道歉的少年,兩者之間類似兄弟姊妹又好似青梅竹馬的關係持續著,一直過了兩年左右。
作為貴族的公子不可能永遠都待在這個地方,因此在無視本人意願的前提之下,默默從鄉下離去。
此去一趟幾乎不可能有回來的機會,兩人在當天晚上齊聚於倉庫,算是最後一次的告別。
兩人之間察覺到彼此真正的心情,留下十年後再次相見的約定,保證不會忘記對方與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此乃詩歌當中傳頌作為感人的一段。
現實當中,少女不斷大笑無比愉快滿足,認為煩人傢伙終於能夠滾,不是送上嘲諷之語就是拍手叫好,跟悲傷根本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少年這邊對於少女父母的關愛感念於心,比起把孩子當成工具的家人對比,這裡一切生活都帶給人徹底滿足,甚至完全不想要離開。
想當然爾,兩人豪不對頭,乾脆打了一架,晚上離開以前皆是鼻青臉腫的狀態,看上去相當滑稽可笑。
重逢點燃舊情,原本的青澀愛戀轉變成男女情愛,如同乾柴遇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徹底將兩人推上幸福的巔峰,從誕生一對人人稱羨的鴛鴦。
怎麼可能,分開時期的兩人關係有多惡劣,再度見面便有多麼糟糕,少女將自己當成姐姐對待一名不懂事的弟弟,見面就唸叨唸叨不停,擅自美化過去的記憶,將欺負變成照顧,莫名其妙到極點;少年更是一度都忘記這位自認為的妹妹,反倒是一個勁的跟叔叔阿姨,或者該說自己心中真正的父母聊天對話,完全沒有理會一旁吵人的人形蚊蟲。
那麼,這樣的兩人為何會待在一起,又為何會成為詩歌當中的模範戀人。
答案相當簡單,主要還是那叔叔阿姨的懇求,由於兩人剛好染上一種疾病即將離去,雙方唯一期盼就是自己女兒的安穩。
其實兩人之間沒有愛情,村姑知道失去父母遲早會成為一名妻子,比起普通村民的妻子過上難受生活,不如選擇貴族的妾室,吃飽喝足不容易生病,畢竟家人會早死就是營養不良加上天天辛勞工作,作為見慣生活苦難的少女早就沒有甚麼兒女情長,活著,比甚麼都重要。
至於少年,或許應該說是青年,能夠拿到任何一種稱號的強者都必定是將愛情置於一旁,更加重視自身的鍛鍊,專心一志之人才能取得同齡者遙不可及的成就。
因此本人對於妻妾不敢太多興趣,戀人情侶之類的說法也是別人觀感,之所以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位普通村姑的理由僅有一個,來自第二父母的遺願。
然而,好景不常,回過神的某一天得到消息,青年急急忙忙衝回到領土,得知根本不可能有救,整個人陷入困惑與悲傷當中,不斷到外頭尋找拯救的手段,腦中滿是叔叔阿姨的表情。
那一夜,兩老即將離世的時刻,他緊緊握住兩人的手臂,淚眼汪汪的凝視著兩人,直到嚥氣的那一瞬間為止。
--照顧我的女兒
死去的幾個小時以前,兩老不斷訴說著類似的心願,氣若游絲的再三拜託,懇求之意不言而喻。
想起首次見面,年長女子將人帶進浴室清洗身體,年長男性給予木劍進行訓練,兩人都將少年當成家人對待,那怕當時的貴族小鬼就是一個令人感到厭惡的紈褲子弟,不光會口出惡言,連行動當中都滿是挑釁跟嘲諷,屬於人見人厭的類型。
年長女子總是笑笑帶過,偶爾將人拉到房間打屁股,年長男子則是用武器教育,經常把人敲到東竄西逃,讓少年有如夾著尾巴的小動物。
自然不做作,認真嚴謹對待,用一個詞彙去形容那種感覺,毫無疑問就是接納,成為家族的一份子,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滿足。
那一份溫柔直到現在依舊如同美好回憶閃閃發亮,絲毫沒有一點退色可言。
所以,不管是甚麼樣的願望都無妨,青年會徹底將其完成,尤其是那份守護的誓言,迄今為止,不曾有過任何改變。
「咳!」
鮮血不斷咳出,女子的臉色逐漸發白。
偏殿的一間房間內部,鮑伯正在一旁緊握雙拳,隨時都有可能過分激動而出手,因此一旁的本奈特率領幾位挑選來的禁衛軍待在一旁,隨時都在警惕可能發生的攻擊事件。
「喂!她都咳了一個上午的血!」
鮑伯不斷敲打牆壁,激動的語氣讓一旁僕役們都退避三舍。
戰場之上強者的殺氣令人卻步,尤其是在場的多數人多半都是普通出身,從未上過殺戮場地,無法理解那份源自本能的畏懼。
「請不用擔心,藥物能夠幫助加快體內循環,這些都是一直以來累積的瘀血,多吐出一些就能確保晚一點的手術會順利一些」
莫里亞提待在一旁處理文件,淡淡一笑回應鮑伯。
感到恐慌不安的理由相當簡單,躺在床上的村姑女子正在不斷咳血,不光染紅一片又一片的床被,嘴角的血痕已然乾涸呈現出漆黑,持續沉澱的色素有如死者,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走向終點的風中殘燭感。
看了將近一個上午的鮑伯自然是幾乎崩潰,畢竟關注一個人從能夠說話逐漸變成無力軟弱連一個字都說不清楚的模樣,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出現精神上面的震撼。
說到底,莫里亞提所謂的治療就是不斷灌藥水,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一點有用的做法,讓人感到焦躁不安的同時還在擔憂,該不會,人隨時都有可能直接嚥氣。
「我快要忍不住了!如果你救不了就放開!」
鮑伯隨時都有可能會動手,眼神示意本奈特趕緊退開。
假設真的要打起來,身體早已退出巔峰且多年以來都在狩獵怪物而未曾精進武藝的中年人自然無法跟年輕強者相提並論,兩人交手頂多三個回合就會產生無法彌補的巨大破口。
不過,年紀雖說是個大問題,真的要動手,周圍旁邊還有幾位彪形大漢,一擁而上的戰鬥力決不會輸。
「孤建議多等兩個小時,如果現在立刻動手,將來必定會留下後遺症」
莫里亞提依舊處理手中的文件,絲毫沒有抬起頭多看鮑伯一眼。
遭受無視以及親如家族之人似乎隨時都會命喪九泉的模樣,這位青年已經快要無法堅持下去,幾乎可以說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一旁的長槍。
如此舉動激起一名護衛的緊張,同樣有如自然反應拿起木棍敲打對方的手掌。
假設真的動手,不用多說一定會是戰鬥開始的信號,兩邊必定會大打出手,跟貴族挑戰會造成國王與巴約伯爵之間產生嫌隙,屆時,面對兩大國的出兵極有可能會出現一敗塗地的狀況,可謂是相當危險且不該的行為。
所幸就在接觸的瞬間,一根細針精準刺在護衛手背上,吃痛感覺立刻使其停下動作,幾乎可以說是勉強避開最為糟糕的一種未來局面。
「保持冷靜,孤不希望看見同伴內鬨」
莫里亞提收回手,視線仍舊保持在黑字白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