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這位國字臉壯漢,連一旁的鮑伯也支撐不住用力依靠長槍支撐住身子,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似乎無法站穩。
「毒?!不是!」
身穿斗篷之人立刻察覺到異狀,急忙掏出褐色的圓形藥丸,急忙往嘴裏面一塞。
由於前面都太過順利的緣故,一行人根本沒有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對上所謂的野獸,也就忘記這些生物往往還有人類等級的智力,陰謀手段通通都能用上,沒有理由任人挨打。
「怎麼回事⋯⋯身體好像有點無力」
少女勉強站穩身子,卻無法像之前那般良好的活動。
眼下情況危急,一行人急忙做好應對,想要知道敵人究竟會從哪裡攻來,依舊沒有放下警惕之心。
然而,這個答案來的太過突然且沒有給人一點準備,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料到。
「嗚!」
身穿斗篷之人感受到一把刀直接穿透左胸,立刻吐出一口鮮血。
那是一把銳利的小刀,尖銳鋒利的同時卻又相當常見普通,說到底,就是尋常人家經常會備上的物品,例如避免自家主人受到外敵下毒提前做好準備的餐具。
「安⋯⋯妮⋯⋯」
少女一臉難以置信,首度失去力氣,雙膝跪在地上。
不光是這一位女孩,其他人同樣露出困惑的表情,尤其是鮑伯,咬牙切齒的同時還摻雜著悲傷無助,幾乎不敢相信居然會是這一位從小認識之人。
「⋯⋯你們知道的太多」
安妮的眼神冰冷,有如俯視一群弱小生物。
誰都沒有料到這一點,未曾想到敵人竟然一直都藏在身旁,別說鮑伯岩石之類,連身穿斗篷之人如此謹慎都來不及防範,充分說明這位女僕在此前隱藏身形做的是何等完美。
「咳⋯⋯食物跟香味嗎⋯⋯」
身穿斗篷之人不斷咳血,似乎想要死前知道身體活動遲緩的理由。
「恩,你太謹慎,我幾乎找不到任何一點機會,完全沒有辦法抓出破綻,只好用虛假的話語把你們都騙到這裡」
安妮開始解釋,算是幫這群人上天以前的最後一絲憐憫。
幾乎沒有任何一點機會,打從一開始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來看,一行人的失敗已經徹底注定,就算能夠將內殿當中的所有怪物都殺光,恐怕今天晚上也會在夢中被認為是同伴之人處決。
「可⋯⋯恨⋯⋯」
身穿斗篷之人躺在地上,一個抽搐兩眼睜開,似乎仍然死不瞑目。
眼見相處一段時間的朋友死在面前且無力回天,不光是岩石,鮑伯都沉默不語,開始進行身體的控制,想要找出機會反擊。
「鮑伯少爺請不要繼續運轉氣血,毒素只會發作的更快,至於岩石先生,或者該說本奈特近衛隊長,您吃下大量我煮的食物,基本上沒有任何一點存活的機會,可惜您這樣忠國勇士沒有機會在戰場上發揮」
安妮掃過兩人,給予一份惡劣至極的提點。
由於一行人始終形影不離,就算食物裡面沒有加料,遲早也會受到其他偷襲,基本上處在防不勝防的階段,想要閃躲也不存在半點機會。
「原來如此,你們這些怪物一直都潛伏在我們身邊對吧,等到機會成熟就會狩獵人類當成食物,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堅持那麼久」
鮑伯的語氣滿是嘲諷,眼神當中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之所以會認定安妮是同伴的主要理由在於十多年以來的交情,要知道從以前一行人還是小鬼的階段就認識彼此,更不用提後面一路走來的青梅竹馬關係無比深刻,可以說是彼此熟悉到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意思的程度,因此完全沒有把可能性放在有如家人的存在。
「鮑伯少爺您搞錯了一件事情,請不要以為我們都是食人怪物,至少我從來沒有吃過人,如果真的做到這種程度,怎麼可能還會活著,老爺跟夫人可不是瞎子」
安妮有些無奈的搖頭,糾正了一下鮑伯錯誤的判斷。
人獸乃至怪物的部分都是從岩石跟死去之人的口中得知,說句實話,兩位貴族少爺小姐確實對此一知半解,唯一衝擊性的事實在於地獄般湧現出人類混合物的池子,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內容為主。
「開始準備胡說八道了嗎,果然你們這些怪物一直都是這樣,打不過就開始用柔情攻勢,再不然就是偷襲之類的小手段,還有別的能拿出手!」
岩石激動不已,牙齒磨合發出刺耳聲,目光充血的同時渾身肌肉賁張。
「跟你這種人不管說甚麼都沒有用,反正那些你們稱之為人獸的怪物確實以人為主食,這一點我無法反駁,只是請你搞清楚一點,我等並非是以狩獵人維生的存在」
安妮盡力解釋,希望一群人能多多少少理解。
「就算你們不以人為食,你們依舊不是人,混在人類當中有甚麼目的」
鮑伯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想要知道這些怪物躲藏於人類當中的理由。
「說了你也不會懂⋯⋯」
「安妮!」
少女伸出手握住安妮的腳踝,眼神當中滿是無止盡的悲傷。
如果要說在場受傷最深的人物,毫無疑問就是被從小一起長大侍女背叛的可憐女孩,要知道,兩人的關係情同姊妹,幾乎可以說是家人般的親密。
「⋯⋯小姐,安妮絕對不會傷害你」
安妮並未掙脫那隻手,而是緩緩屈膝,雙手緊緊抱住少女。
有時候,比起語言之類,一個動作更能證明許多,就在這一刻,即便是周圍的幾人都產生一種錯覺,或許,人獸真的不是敵人。
「你不殺了這個」
一名女僕突然現身,拿起刀子準備往身穿斗篷之人刺去。
就在同一時間,安妮立刻轉過身,用力撞開對方,似乎想要避免已死之人受到二度傷害?
「你沒有殺他」
「我為什麼要殺」
安妮反譏鮑伯,語氣依舊相當冷漠。
瘦小的女僕直接彈飛到牆壁上,差點就要撞出一個破口,因此爬起身的那一刻直接雙手扶地,有如四腳獸般展現出強烈的激動情緒。
「你為何要幫助人類,不信我主了嗎」
女僕提出疑問,對於安妮幫助人類的行徑感到厭惡。
「那不是我主,只是一個篡奪權位的垃圾」
安妮立刻回擊,完全不認可女僕所言。
兩邊所說的話聽在幾人耳中有如天方夜譚,幾乎不理解這番話當中的意義,只能大概聽出一個結論,所謂的人獸並非是一條陣線。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女僕的下顎咧開,發出震耳欲聾的音波。
強烈的噪音讓人產生噁心不適,尤其是中毒的一行人,岩石幾乎當場兩眼翻白倒下去,鮑伯則是勉強支撐住難受不快感,唯獨少女屹立不搖。
安妮上前抓住對方的嘴將其撕裂,隨後當場以不可思議的蠻力將其頭顱扯下扔在地。
過程迅速且有效,鮑伯都忍俊不禁,想到如果這位女子真的想要他們一行人的性命,恐怕早早就能在不知不覺當中取下。
「不好!你們⋯⋯」
「想去哪裡」
安妮剛準備抓住少女的手,立刻被一個巨大的黑影推開,直接鑲嵌進牆壁當中昏厥。
仔細一看,對方是一頭有如黑熊般巨大魁武的生物,賁張肌肉與將近兩層樓高度的身材,腦袋完全抵在天花板的位置,似乎還需要稍微躬身才能避免接觸,有如徹底覆蓋整片眼界般的恐怖身材。
「好不容易我們才佔領這裡,你們這些渺小生物為何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等待死亡,既然非要闖進這片屬於我等的範圍,死去也是理所當然」
巨大熊怪搖頭,伸出手準備將眼前的一群人類碾碎。
就在同一時間,一把利器緩緩劃開對方的腹部,些許的鮮血滲透,怪物吃痛地叫了一聲,本能反應的揮動手臂,試圖將背後的傢伙甩開。
「⋯⋯太淺了嗎」
身穿斗篷之人扔掉匕首,手臂不由自主地產生顫抖。
本來以為應該死去之人居然還活蹦亂跳,說明安妮並沒有真正痛下殺手,讓戰局頓時變得更加詭譎難測。
「該死的人類,殺光你們!」
巨大熊怪吼叫一聲,開始在房屋裡面亂來。
所幸就在對方發怒的同一時間裡面,岩石清醒,鮑伯則是能夠活動身體,一行人急忙從房間裡面逃到走廊上。
「不是毒藥,而是治療藥物」
岩石有些訝異,發現身體清爽不少。
本來以為無法活動是毒素滲透全身所致,未曾想到原來之前的大餐確實是好東西,裡面大概率添加不少營養跟特別的內容,總之,一行人的狀態先比之前好上太多。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早一點說!」
「說了你們也不會信!信了也沒有用!你們認為滿是怪物的宮殿裡面會沒有強者嗎!」
安妮掏出武器,冷汗直流,凝視著瘋狂的熊怪。
講句難聽一點的話,打從踏入宮殿以來,一行人早就被敵人盯上,如果沒有假死之類的手段,基本上就必須要跟怪物正面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