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本命物在殷池手里。只有夺回它,你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衫说,“我可不知道,那个无情的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二皇子,您说的确实不错。认识您以后,我才知道,非黑即白地断定一个人的品质是一种错误的观念。您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坏。”阿登说到这,她注意到衫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我愿意效力于您,只要您答应,保住我族人性命。”阿登还盘算着,只有在二皇子身边,才能最及时的了解伦司的安危。而且,她在殷池身边也有好一段日子,总感觉他并不爱耵香,她暗自也觉得,殷池是个无情,不值得信任的人。
“另外……”
“什么另外?”衫不悦地问,难道她还想再提一个条件?
“能不能……”阿登听说二皇子风流成性,害怕他把自己的效力也将男女之事包括在内,“我是说,我对您的效力,不包括为您暖床。”
“哈哈哈哈哈。”衫很久没这样发出不是嘲笑的笑声。她确实很漂亮,是一等一的美女。他笑自己的坏名声,也笑这个女人的单纯。他是好色,但是不好心里已经有人的类型。更何况,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排队能排到焉城。
“您这样笑,是同意了吗?”阿登问,“我相信您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衫结束了笑声后点点头说:“称呼我为你,不要总是用您,太肉麻了。”
“好的,衫殿。那我现在收拾一下,就跟你走吧。”阿登心情平和,没预料到之后要去的衫殷爵的宫殿和这里有着天壤之别,“你把殷殿的门撞坏了,我得收拾一下,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女人才二十多岁就跟中年妇女似的念念叨叨。不过内心还挺正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收拾吧。我们在二层竞技场见。”
衫离开了,留下阿登一人。她收拾好被打碎的门窗,不知道该给她的救命恩人们留下点什么。她很喜欢耵香,可是,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也许能给她留下一些信物。这样的思想流过她的头脑,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粉色的东西,娇嫩可爱。
“本命物,你就是我的本命物吗?”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是感觉惊喜万分。她把这朵沙漠玫瑰放在了耵香的枕头旁,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和对她幸福的祝愿。
“咚咚咚!”她又感应到了衫的召唤,看来他不打算等她太久。于是阿登收拾完毕后,匆匆地来到了二层竞技场。
第二层。竞技场。
竞技场没有紫光浴室那样,阴暗潮湿,却也充满了水蒸气。
“你要教我东西,那你是我的师父了吗?”阿登看着坐在对面的衫,“师父,你这里很不舒服,到处都是水汽。”
“别废话。我今天要教你怎么控制别人。”
“哦。”
“你把你的念想聚集在一个中心,然后试着注入所有力量。”
“哦。”
“接着,再用意念把它推到我身上。”
“好的。师父。”阿登闭眼凝神。
衫看到许多粉红色的物体萦绕在阿登周围,再看到它们被聚集成一团,那团光震动着,化作一个巨大的球体,蓄势待发。
“很好,现在把它们……”话还没说完,那个光球就朝着衫飞快地袭来,把衫的座位炸了个粉碎。
阿登睁开眼睛担心自己用力过猛伤了师父,忙跑过去查看。
“师父,你怎么样了!”阿登奋力呼喊。
“别叫了。”衫把光团运转在手心,想不出为什么这个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或者徒弟,会这么担心自己。
“太好了,你没事。”
“嗯,我还是你师父,你还得加把劲。”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练得那么强呢?”阿登不解。
“对我来说,为了权利,名誉,尊严。对你来说,或许就是为了爱情。”衫意味深长地看着阿登。
“我……我哪来的爱情?”
“你留在我身边,不也是为了伦司吗?”
阿登像踩漏了一阶楼梯般,又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父,你都知道了。”
“你被他利用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喜欢他,他假装看不出来罢了。”
是不是我在想要多了解她一点的时候,都会把她弄丢?—殷池
在域的底层。
耵香伴随在殷池身边,看着他这几日更加少言寡语,对她也是不闻不问,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就这样把她带上,也不说明缘由,她就像他的随身物品。
很多时候,他更是一句话都不回答。
“殷池,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
一直到她提起他在乎的事情,他才有了回应,他回过头,向她投来一个想要了解事情原委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你太冷漠了。”耵香找到了一个很像理由的理由。
殷池听后,依旧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已经把伦司的情况告诉她了,如果她有所隐瞒,也应该说出来,让他更愿意吐露她伦司现在在龙王节更多的情况。可她居然有这么大的秘密,连让她心碎的伦司都不能让她愿意妥协。殷池忽然觉很烦躁,于是他只身离开了,把耵香一个人留在了人群涌动的宽大走道上。
域的底层,肮脏而嘈杂,空气中弥漫着腐臭怪异的味道。她得小心行走才能避免脚下粘到地上的污垢。这里的人瘦弱不堪,每日的愿望就是争抢食物。耵香看到殷池走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她看着四周的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什么殷池会来这里。
耵香想,即使殷池去的是风流场所,也不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对于男欢女爱,在绿空本就和吃饭一样正常。再说了,只要在绿空,不管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许久,她终于走出了这拥挤的人群。她打开了一扇门后,差点一脚踩空。
原来这不是域的最底层。在这之下,还有一层。
她往下望去,瞳孔缩小了,那正是她梦中的情景,好多肮脏不堪的人在下面吃着食物残羹,而她进来的门已经关上锁住,她唯一的道路就是爬上连接到上一层的绳索。
耵香在狭窄的地方站上了好几个时辰,就快累倒了,但是她不能倒下,她倒下后,就会被下面的人蚕食。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沿着绳索朝对面爬过去。
那绳索太细了,她无法完全固定住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预知梦里,她会得救的,只是来救她的人是谁,她记不清了。应该是殷池吧,他不会让她死的。
“姐!”伦司在另一头出现,大声呼唤着。
“伦司……”耵香看到伦司,这是真实的吗?还是她太紧张疲惫了,出现了幻觉,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伦司,我没事,你等等我,我马上过去了。”看到弟弟就在另一头,耵香鼓足了勇气,慢慢地从绳索上爬了过去。
伦司朝她伸出了手,在手心重合的一霎那,她才知道,她的伦司真的回来了。
此时的殷池走入了一家古董店。
“您,您是……”古董店的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板,你好。我听说,你这里不仅卖古董,还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古董店老板的秘密被城主发现了,他看起来十分慌张。
“别紧张。”殷池说,“我只想向你咨询一件东西。”
“请您尽管吩咐!”老板松了口气。能为殷殿效力,是他这样底层的人八辈子也走不来的好运。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宝物,能读取人心?”
“这……”老板为难了,“有是有,只是,非常难得。”
“嗯?”
“读心之术,很久以前,在欠发达的地空被叫做心理学。这门学科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发展成了控制心神,读取心神,以及疗愈心神的法术。”
“这个我知道。”
“殷殿果真见多识广,那老朽就不废话了。”
“现在绿空里想要习得这门法术的人众多,但真正掌握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焉城的库拉殿下。”
殷池心想,难怪他能操持龙王节这么多年。
“能习得此术,又不将自己完全耗损的,绿空之内,我只听过他一人。”
“老板,回到正题上。”殷池说,“我问的是宝物,不是法术。”
“至于宝物,那就更难了。它名叫流石,和那罕见的能抵御痛苦的钻石一样,处在虫谷。”之所以提起,是因为多年前,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向他打听过钻石项链的下落,不想他之后真的取到了,还特地向他道谢。
“谢谢。”殷池在详细咨询了流石的位置后,和老板告别。
老板恍惚坐下,觉得自己开的小铺子也不错,即便深处底层,还是有许多上层人物靠它打探消息。殷池这个新城主,看起来和他父亲真像,但是似乎更不近人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