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过往和今时的你都无法拥抱,那就在未来与你重逢。—凝
过去式,岩空主城一处的餐厅里。
经过伊思的介绍,众人已经对彼此有了粗浅的认识。
直梓和里安坐在铺着淡黄色桌布的长桌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把伊思唬得一愣一愣的人,已经做好了联手拆穿这幼稚骗局并直接做掉他们的准备。
直梓见这个确实除了头发颜色,五官和他长得都有些像的“儿子”正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猜测此人应该来自擅长障眼法的镜城。他的手牢牢地握着他身边气息不明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应该非常重要。或许入手的地方,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直梓不明白女人有什么好。焉城魔头库拉更是娶了一个歌女,一个绿空叛徒,后来也舍不得把她与其他叛徒一样交给博。若不是看在他亲手杀了她的份上,他这焉城城主的位置也别想再继续做下去了。甚至,连他最欣赏的宫廷画师兼侍卫恩熙也因为某个岩空的红颜祸水,自己白白断送了性命,也许这些画家,以为这样不经思索,冲动行事的魄力,就更能证明那爱情的伟大,这样的天真,着实令人叹息。
里安看着这个自称是直梓和伊思儿子的殷池,有些难过。原来在其他人的眼里,伊思和直梓更像是情侣,他即使是在谎话中,也无法和伊思在一起。他原本还想在解决完岩空的事情后,就和伊思表明心意的。
“爸爸妈妈好,老板好。”耵香有些羞怯的问候打破了沉默。
对面两个男人静坐着一脸黑线,只有伊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父亲,告诉我回去的方法。我和耵香不能再继续留下来打乱时间秩序了。”殷池对着年纪和他差无几的直梓说,压抑住了对父亲的想念。
他看到直梓那熟悉的不为所动的神色,猜到他不信,便继续说:“现在的你,即使和里安联手,也杀不了我。”
“直梓,里安。殷池在水族馆帮了我,他的话,应当不假。”伊思在一旁试图缓和气氛。她和直梓的儿子,说起话来,竟比直梓还要斩钉截铁,直入重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殷池见直梓把目光移向了耵香,便说:“不想说的话,我们就走了。”话毕,他便起身拉起耵香往门外走。
耵香也就默默跟上,礼貌地告别道:“老板,爸爸妈妈,再见!”
直梓观察了殷池的一举一动以后,沉思了一会便迅速地往殷池背部击去。
殷池好像有所预兆一样地带着耵香避开了,随后他反手一击,那身型和力道让里安不可思议地起身,他打算支援直梓了。这个绿空人即使用了障眼法,那身法怎么和直梓如此如出一辙,甚至更强更狠。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白热化的局面,“我知道如何让你们回去。”
殷池和直梓收住了手。殷池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握着流石,不同的是,这流石上现在多刻了几行字,那是什么东西?
“岩空王妃大驾光临了,怎么,博不敢来了吗?”里安用挑衅地口吻说道。
耵香见到这位岩空王妃姿色不凡,不禁有些自卑,她身为绿空的王妃,今日打扮有些随意,好像有些丢人。
“你就是殷池?直梓的儿子。”这位岩空王妃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殷池的身份,端详了殷池一眼,又看了看流石上的名字,礼貌地伸出手,说道:“我是凝,博的妻子,岩空的王妃。殷池殿下,我愿意帮助你们回去,但也请你们在未来解开流石上的咒术,助我的夫君重生。”
“可以。”殷池接过流石,说道,“动手吧。事不宜迟。”
“殷池殿下,这门秘术我也只有七八分把握,因为至今在岩空无人用过它。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因为除了你们,现在的绿空人与我们水火不容,已经无人能帮到博和岩空。请你们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凝现在还怀有身孕,身体虚弱,还是勉强地在空气中造出了一个绿色光圈。
在直梓,里安还有伊思三人惊讶未去之余,殷池便带着耵香消失在了空气里,好像原来见到的,即将被证实的,未来绿空之主的存在,是一场夏日午夜的梦。
“殷池……”直梓在心里默念,随后看向里安,无奈地对自己发问:我真的会有一个儿子吗?
在与库拉熟悉之后,我便开始对逐渐遗忘的,记忆里匿名的笔友心生愧疚。为何我会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呢?—漾
地空,B国歌剧院。
伦司打开了轿车后门,里面慢慢走出来了面色苍白的墨,她穿着高跟鞋,扑通一声差点崴倒。她低头一看,才见这里的路面和N市不同,全是由大块的天然石铺成,其间的缝隙有些大,这起伏大的表面适合减缓行车的速度,却不适合行人行走,于是,墨便从车的另一边下了车。
“这就是你大学时候做过的项目吗?”墨欣慰地看着这座既古典又现代的歌剧院,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十分骄傲,便踏步要走进门去。
伦司望着这座他的处女作,也不禁感慨起他从无到有的经历,得意之余,又不得不想起了那打破他一切认知的绿空。才华横溢的睿安也是在这个国度里学习的,不知道她是否也留下了什么作品。不过,他还是不得不伸出手拦住了他母亲的脚步,说道:“妈妈,你走错了。左边才是入口。”
墨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座完美融入于两座古典建筑之间的现代建筑,才慢慢离开了。
在耵香失踪于岩空之后,墨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于是伦司便提出了带墨到B国转一转的想法。
二人坐在豪华包厢内,等待着乐团的演奏和歌剧的开始。今日的歌剧名叫托斯卡,这是一个歌剧女演员的名字。
剧院的暖黄色灯光熄灭,故事拉开帷幕,洪亮而激昂的歌声在剧院中伴随着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回荡。
“这里的歌声,不仅和N国的不像,和岩空的也相差甚远。”墨陷入回忆里,微笑着说,“年轻的时候,我有个好朋友,叫漾。她很爱唱歌。后来去绿空做卧底的时候,被焉城城主娶做了妻子。”
伦司一愣,联想一下,那不就是得然的父亲库拉吗?“那她和这歌剧里的女主角一样,也是被强迫的吗?”
“算是吧。我知道她一直有一个常常信件往来的笔友,她很喜欢他。她爱的人,应当不是焉城城主。”墨轻声说道,叹息地摇头,“我一路上与你提到的,有关骷髅泉眼的事,波及到了很多人。漾因为我而接触到了恩熙,他们二人一见如故,如遇知己。一个擅于画画,一个擅于唱歌,对于艺术的理解都超乎常人。漾在知道恩熙出事之后,擅自偷走了焉城城主的令牌,试图在恩熙被运往岩空的途中解救他……但是……”墨说道这里,那梦中与记忆不是很相符的场景又出现了,她感到头疼欲裂起来,她的记忆里博不再是简单地被直梓杀死,而是死于蛊术,而她似乎还看到了殷池和耵香的影子。
“妈妈,你没事吧。”伦司关切地问,他有些担心是不是提起过去的事情又刺激到了墨。
“我没事。绿空那边,也还是没有耵香的消息吗?”墨忧心忡忡地问,她一直不想亲自开口,怕自己不得已再掺和进这些时空之争里。本以为伦司总会或多或少说一两句,可是这个平日对她毫无隐瞒的儿子,却对耵香的消息至今只字不提。
“没有。而且,殷池也不见了。”伦司听墨主动提起,这才大胆地多说了几句。他想起了睿安提到的里安与耵香共同研发的查阅术,还有夙岚告诉他,殷池一直在通过这唯一的线索寻找耵香,而后在让宣布要与耵香成婚之际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典籍停在了时空穿越术的一页,“耵香动用了时空穿越之术,殷池随她而去。他们二人应当是去了其他时空里。妈妈,你放心,殷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无情无义,他能力这样强,有他在姐姐身边,应当没事的。”
墨的脸色更加暗淡了,她的手几乎在颤抖,梦里妹妹凝找她索要流石的场景也清晰了起来。她明白了,原来那所谓的梦,已经成为了现实!
“妈妈,我们还是出去吧。”伦司慌张了起来,他安慰人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弱,一个睿安已经让他苦恼,现在墨倒好,直接浑身发抖起来。他什么时候也会开始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墨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见那素未蒙面的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