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得搞清楚,究竟是你自身的能力次,还是伺候别人的能力次。—耵香
深夜,岩空皇城,议事厅。
厅中的侍卫都低头不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让坐在主座位上,盯着被运上来的岩空贵族的尸体沉思。这些被暗杀的贵族,都曾出现在婚宴现场。他们的共同的特点都是身宽体胖,胆小怕事。
这群贵族不属于同一群势力,因此让更确定了做的人是谁。
殷池只在婚宴上出现了那么短的时间,在专注于自己的目的的同时,也把身边所有人的特征弱点记在了脑海里。在岩空不能动用搜寻术的他,还是在一夜之间找到并干掉了所有他想干掉的人。
他要怎么样,才能赢过这种对手?不管怎样,他要亲自去见见他,施行缓兵之计,否则再这样下去,岩空非死即残不可。
让用搜寻术找到了殷池的位置,只见他的背影正伫立在原本浮邀请他去的赌场前方。让知道耵香就在这四周,但具体在何处他搜寻不到了。岩空这么大,殷池还是找过来了,这使得让心中对他的警惕更甚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让直接了当地问。
殷池回过头,心中默念,因为他比他更了解耵香,比他更具备观察力。但他没有兴趣和义务回答任何与他目的无关的问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地说:“这存在着封锁空间,是你做的吗?”
“不是。”让也平静地回答。
殷池直视了让的脸许久,那张不屑于撒谎的脸使他相信他的话没有虚假。
“我会教你破解封锁空间之法,希望你能助我找到她。”
让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屈辱感以及对自身能力不满的自责,点头应允。
岩空赌场。
耵香干了一天擦桌扫地的活,感觉无比亲切顺手。工资少是少了点,但是这种不用动脑的活,干起来也是够轻松,够有成就感。
准备洗漱入睡时,她看到那个唤醒他的人正战战兢兢地给那个瘪三领导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方才在集会的发言没有要求别人的意思。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你知不知道你是全部员工中要求最多的人,我现在因为你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压力。我总感觉你的事情特别的多,在你来之前,这一切都好好的,你来之后就一团乱,大皇子和新任王妃来这的行程都取消了。”
“哎,造成这样的后果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说,我真的没有冒犯您,以及给整个集体增加负担的意思。”那位可怜的员工继续点头哈腰。
这样夹杂领导抱怨和下属抱歉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夜晚,以至于耵香暗想,这只瘪三领导的时间真多,看来是业余时间没有女朋友。
她看到这个受到批评的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也没心情洗澡,刷牙,只是开了瓶酒喝完后就倒在了床上。
“你,你没事吧?”耵香要回房间前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能力太差了,不管怎么做都做不好。”那个人愁眉苦脸地说,“耵香,你说我刚刚是不是真的要求太多了?”
耵香摇摇头,不偏不依地说道:“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们领导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曲解了你的意思。况且,我们的精力不可能都投入到取悦领导个人习惯需求里面。我们已经听了规则,也照做了,但是他们每次都能生出一些新的东西,因为他们也在成长,就像是发芽的树枝。”
“可是……我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他说过的话,确实也不无道理。也许他也是为我好呢?”
耵香看着这个中毒颇深可怜人,领这么点薪水,做着上刀山下火海的工作,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一直为上级着想,她便于心不忍地继续开启了圣母模式。
“你对别人和自己的能力都不了解,对自己坚定的东西不清楚,你就容易听信于别人,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但是,哪怕是因为不得不听信,那种妥协都不该在你自身的信念上发生。”耵香内心直白地补充一句,领导的话,不是为了工资哪个傻子跟他一样真的往心里去呀。
这位丧气的小弟听后,无神的眼里泛起了些许的光芒。他看向这个新来的人。她似乎和赌场里被掳来的千百人里,有着莫名其妙的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的和善,有着让人特别想要亲近的欲望。
别人对我的好,不如就接受了吧。只有那些我对别人的好,才会一再地反噬我,令我痛苦。—得然
镜城郊外。
得然与大蛇在空中停了下来。一路以来,他察觉到的两股难辨真假的形影气息,在这时消失只剩下了一股,而重生的位置依旧有两处。
这是做出关键判断的时刻,他不能出错。只需要保持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便能如同以往一样,战无不胜。而以往的对手只是反叛军或龙王节那些曾司空见惯的手段。今日,他能够对抗咒术影响下的命运吗?
他被父亲操控过,他伤害过他最爱的人,他竭尽了全力,独善其身的同时也尝尽了所有孤苦,怎么还会换来这样周而复始的磨难呢?
大蛇见得然杵在原位不动很久,无奈地垂下头。它还未见自己的主人如此犹豫不决过。
“不追了。”得然的语气异常地冰冷沉默起来。
大蛇依旧不只所以,停在原位发愣。突然地,它的瞳孔缩小,眼眸慢慢被溢散开的血色笼罩。
衫在演武场,抬头望向夕阳染过的暖黄色天空。今日的天空与往日比多了几分蹊跷。似乎有一滴红色的水溶进了这幅风景画里,慢慢的,它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广。
“得然……”衫即便在高空之下与气息相距甚远,还是在这特殊的龙血色泽和那大蛇的身影里,察觉到这是得然来了。衫断定他动用了吞噬术,他竟也会此术,为何他对得然的实战能力总是低估了呢?
吞噬术,衫曾为灭掉反叛军和实验室施展过,可当时在场的人都是千军万马的敌人和无坚不摧的堡垒。而这连蚂蚁都舍不得捏死的得然,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地动用这毁天灭地的法术?
在得然的吞噬术之下,镜城郊外所有男女老少,路过的旅人,不论是平民和士兵,都将被他的血液腐蚀殆尽。
“停!别练了,带上附近所有平民,往城里撤。”衫急切地对在操练的士兵说,让这些士兵以为这又是做不好就要被开除的考验。
因得然是自己的好兄弟,衫也没有传息给夕隆镜城郊外的事变。他担心夕隆来了,得然独自一人应付不了他。今天的情况,衫前思后想,只能力所能及地带着众人先撤了。
冤魂为了迷惑追击形影和重生的人,伪造了一处相同的气息迷惑追击的人。天赋异凛的阿登,虽追踪到了正确的一边,却不敌冤魂神秘莫测的力量,落在了它们手里。
得然吞噬术的范围越来越大,在冤魂们携着阿登正要逃脱其边缘之际,那原本匀速蔓延的血色犹如受到人召唤一般,飞速一跃,缠绕住了冤魂的载体。
“不死不灭的冤魂们,若不想生不如死地活着,便交出我要的人。”得然的身影不再依靠大蛇,瞬间移到这片竹林之中。
“呵呵呵,焉城少主。光天化日之下,竟不顾无辜的性命用了吞噬术。我就知道你与你父亲终究是一个德性。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一直在龙王节救人,如果你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为什么只能救一部分人,而不能救我们全部?”冤魂首领几乎是用咆哮般的语气指责。
得然心寒地冷笑了几声,已经不再屑于回答。他血色的粘液继续朝着竹林蔓延,粘液中对魂魄也能造成痛苦的物质让冤魂们哭天喊地,也渐渐地让被迷昏的阿登苏醒。他感知到了重生的气息,也感知到了阿登的,看来在吞噬术之下,人果真能更好地辨析气息真伪。
“得然少主,我知道在吞噬术下我会损失大半部下。我也不想跟你弄个鱼死网破,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便交出你想要的人。”冤魂首领继续用他沙哑的声音谈判着,“否则,你的幼子气息这样微弱,即便你的龙血伤不了亲生嫡系,但只要我轻轻一个手指头……”
“成交。”得然坚定地说。
“哦,我忘记说了,我今日只能交出一人。”冤魂的首领笑了起来,“人都说,你和二皇子交请甚好,但我猜,像你一样本质上就自私自利的人,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挚友唯一疼爱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