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什么?魔女小姐成真了?

第93章 终章

  血色光柱逐渐消散,在古老的台阶之上,一位身姿纤细的少女悄然浮现。

  她悬浮于离地三尺的空中,晶莹雪白的双足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漆黑的薄纱如雾气般缠绕着她纤细的身躯,血色长发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飘舞。

  那张宛若完美雕塑的面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夏恩,一滴暗红色血泪缓缓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终于...等到你了。”

  六大亲王都震撼地望向夏恩。

  露易丝难以置信地捂着嘴:“难道他真是...第七亲王?”

  尘封地记忆在她脑海中苏醒。

  那是血族最不愿提起的一段往事。

  千年前,第七始祖在游历人间时邂逅了一位学者。

  那个人类教会了她诗歌,带她领略四季变迁,而她则深深沉醉于他那温柔的声音和温柔的笑颜。

  然而时光无情,人类的生命脆弱如烛火。

  当他的鬓发染上白霜,眼神渐渐暗淡时,他在病床上轻抚她的脸颊:“我不是害怕死亡...只是舍不得你独自面对永恒的长夜。”

  为留着挚爱,第七始祖犯下禁忌,强行将那个人类转化为亲王。

  最初,这似乎是个完美的结局:第七亲王常伴始祖左右,两人形影不离的身影被绘成画像,至今仍悬挂在沉眠殿堂的最深处。

  但突然有一天,无人知晓缘由,血祖震怒下让七大始祖被迫沉睡。

  而第七亲王,也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彻底销声匿迹...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夏恩眉头微皱,因为他发现,第七始祖的声音竟然意外的熟悉...

  就像是...曾经在哪里听过...

  随着第七始祖的缓缓靠近,芙莉西亚和维罗妮卡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因为这毕竟是一位和她们一样的半神存在。

  夜风轻掀那层黑纱,夏恩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她?!

  那个总是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追在他身后的少女,还差点和自己订婚的伯爵之女——琳娜?

  多日未见,那个勇敢的姑娘现在竟然成了血族的第七始祖...

  她苍白如雪,眼眸染血,立于血族之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琳娜?”夏恩试探性的开口道。

  黑纱之下,她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夏夜梦回般的微笑。

  “夏恩哥哥...”

  空气骤然凝固。

  闻言,芙莉西亚攥紧手掌,维罗妮卡指尖黑雾翻涌。

  二人齐刷刷侧首,两道幽凉的目光无声钉在夏恩身上。

  “……“

  夏恩沉默两秒,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我可以解释。“

  转眼间,琳娜已经绕过芙莉西亚和维罗妮卡两人,来到夏恩身前。

  当琳娜冰凉的指尖与夏恩相触,尘封千年的画面轰然炸开——

  蔷薇园里他握着她拿刻刀的手,一笔一划在石阶刻下“永不相离”

  残月战场他胸膛被箭矢贯穿,她却俯身咬破他颈动脉注入滚烫精血;

  血祖咆哮震碎殿堂时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嘶吼:“活下去!”

  记忆回笼的剧痛让两人同时踉跄,两道血泪竟沿着相同的轨迹滑落。

  冰凉,一股彻骨的寒意猛地钻入夏恩的指尖。

  石琳娜的手指,带着一种属于亡者的、玉石般的冷。就在这一触的瞬间——

  轰!

  整个世界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

  再不是月光笼罩的沉眠殿堂,再没有六大亲王惊骇的目光。视野骤然扭曲、撕裂、重塑!

  千年前·月光蔷薇庭园。

  浓烈醉人的初夏气息扑面而来,糅合着蔷薇盛放的甜与湿润泥土的腥暖。

  蝉鸣在枝叶间撕扯着灼热的空气。

  少年夏恩宽厚温暖的手掌严严实实地覆着少女琳娜纤细微凉的手,两人交叠的指节一同紧紧握着一把精巧的刻刀。

  汗水顺着少年的鬓角滑下,滴落在他微微弓起的、略显紧张的肩胛上。

  刀刃深深楔入青苔浸润的石面,发出刺耳又坚硬的“嗤啦——嚓——”。每一笔都力透石骨。

  “……永……不相……离!”少女低低的、雀跃的呢喃随着刻刀的轨迹滚出唇瓣,像沾了蜜糖的风。

  她扭过脸,鬓角的柔软发丝无意间拂过他的脖颈,眼里的光,比满庭倾泻的月光还要灼灼闪亮。

  “嗯,”夏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干涩却裹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握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刻深一点……刻到石髓里去!下暴雨……一万年都……冲不走!”

  千年前·染血的残月城头。

  画面倏然坍塌破碎!

  甜暖的夏风被凛冽刺穿,灌入鼻腔的是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与尸骸蒸腾的焦臭!朔风怒吼,撕扯着破损的旌旗,发出鬼哭狼嚎的声响。

  夏恩倒在冰冷的城垛黑石上,胸口赫然洞穿!

  一支冰冷的粗大箭杆贯穿了他的身体!粘稠温热的血液正疯狂地从撕裂的衣物破口处喷涌而出,洇开一大片绝望的墨黑,浓腥刺目。

  他模糊的视野里,一抹熟悉的红色在狂乱地摇曳晃动……是琳娜扑倒在他身上。

  她发疯般徒劳地用手挤压着他的伤口,滚烫得能焚尽一切的泪水砸落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那双曾映满月光的眼眸,此刻猩红如炼狱血狱,獠牙在惨白的月色之下陡然刺破惨白的唇!

  剧痛猝猛爆发!

  不是胸口贯穿的锐痛,是颈侧皮肉被某种炽热力量生生撕裂、洞穿、刺入!

  比火焰更灼烫的某种液体,带着毁灭与再生的狂暴意志,蛮横地、不可阻挡地贯注进他被箭矢冰凉的残骸里!琳娜的利齿深埋在他跳动的命脉之上!

  “呃——啊——!”夏恩的身体在濒死与重塑的极端痛苦中猛地绷紧、弓起!

  记忆终结·血祖震怒咆哮。

  眼前血红与黑暗疯狂旋搅,尚未从初拥那破灭又重生的地狱痛楚中剥离,更为恐怖的咆哮仿佛整个世界的基石!

  无形的声浪实质地挤压着空气,殿堂高耸的巨柱在视野边缘剧烈摇晃、簌簌战栗!

  无数冰冷的碎片冰雹般砸落!

  一只染满污血却力量惊厥的大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筋骨勒得格格作响!

  夏恩破碎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每一个咬字都是从血沫里滚出的狰狞意志。

  “走——!活下去!!”

  这声嘶吼带着撕裂灵魂的决绝,是命令,是诅咒,亦是……最后的托付。

  他用力之大,几乎要将琳娜纤瘦的腕骨捏碎!

  现实·瞬间。

  尘封千年的记忆洪流如灭世的海啸狂澜席卷而过。夏恩和琳娜的身体同时被这撕裂魂魄的力量冲击得剧烈一晃!

  仿佛有两柄无形的利刃贯穿了两人头颅,剧痛炸开!

  毫无征兆地——就在这痛楚达到顶峰的瞬间——

  滴!

  粘稠、绝望的血泪,以完全相同的轨迹、相同的速度、相同的绝望姿态——

  从夏恩那双瞬间被浓重阴影与痛苦侵蚀的眼角,从琳娜那双猩红眼眸里决堤的血海深处——

  滑落!坠落!

  无声!

  维罗妮卡一直蓄在她苍白指尖上凝练的剧毒黑雾,如同终于嗅到血腥的漆黑毒蛇,在她惊觉血泪同坠的刹那间,毫不迟疑地化作一道死光,撕裂空气,尖啸着直刺琳娜心窝!

  几乎在同一刻!

  “锵——!!!”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属锐鸣割裂死寂!

  芙莉西亚手中的血色权杖骤然爆发!

  猩红能量如开闸的鲜血洪流,瞬间凝聚化作一柄吞吐着噬人锋芒的、完全由暴虐血气凝成的恐怖长枪!

  枪尖,带着无匹的贯穿与毁灭意志,没有半分偏移——

  笔直指向夏恩的咽喉!

  凌厉的枪芒甚至已隐隐触及他颈部的皮肤,激起一片死亡冰冷的战栗!

  芙莉西亚赤红的眼眸死死钉在夏恩脸上,那个他正疯狂挣扎着从千年记忆洪流中勉强抬头的苍白面孔!

  那混合着剧痛、茫然与惊愕的表情,让她眸底的猩红风暴卷得更加狂烈!

  她一字一顿,声音森寒如同地狱风暴刮过的坚冰:“告诉我,夏恩——”

  握枪的手指骨节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泛起惨白,声音里的愤怒几乎要焚毁虚空!

  “你‘消失’的这……整整千年时光,每一滴消逝的血,每一寸断裂的骸骨,每一个被诅咒吞噬的晨昏与长夜……”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化作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啸与质问:“——是不是都融在她这副肮脏的骨头里了?!”

  血色风暴的中心,三道人影定格在猩红的殿堂、飞舞的尘埃与凝固千年时光的静默里,唯有两行猩红的泪痕,沿着相同的轨迹,在死寂的空气中,缓慢、绝望、无声无息地……向下延伸。

  芙莉西亚那柄血气长枪冰冷锋锐的触感,紧贴着夏恩咽喉最脆弱的肌肤,维罗妮卡指尖剧毒黑雾的死亡寒芒,距琳娜跳动的血核也仅有瞬息之遥。

  两道饱含被背叛之痛与无边妒火的“死亡注视”,犹如实质的锁链将夏恩钉在原地,灵魂深处被那声尖厉的质问刺得千疮百孔。

  她们怎么……怎么会突然对我动手?

  夏恩心头剧震,思维一片混乱。

  记忆洪流的冲击尚未平息,颈间的致命威胁与琳娜面临的绝境又让他肝胆俱裂。

  昔日的羁绊,此刻却化作了冰冷的杀意。

  芙莉西亚那双燃烧着猩红风暴的眼眸,维罗妮卡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这绝非她们的本心!

  有什么东西……在扭曲、在蛊惑!

  “噗……哈哈……哈哈哈!桀桀桀桀——!!!”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突兀、尖利沙哑、仿佛用钝器刮擦着锈蚀金属的狞笑声,猛地撕裂了沉眠殿堂死寂凝滞的空气。

  笑声如同无数细小带钩的爪子,无孔不入地钻进所有人的耳膜、骨骼,甚至试图攫取他们的意识!

  所有人,包括杀意凛然的芙莉西亚和维罗妮卡,都猛地抬头!

  只见沉眠殿堂那本该空无一物的苍穹穹顶,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粘稠墨池,剧烈地扭曲、蠕动!无数光怪陆离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色彩斑点疯狂旋绕、融合。

  在这片令人作呕的空间漩涡中心,一个庞大而极端扭曲的身影,如同被强行挤出污秽淤泥的噩梦具象体,在粘稠的涡流中缓缓、艰难地塑形显现!

  那是超越现实维度的亵渎存在!

  污秽的皮毛覆盖着肿胀流脓的肢体,污黄扭曲的尖角刺破沸腾的阴影,獠牙如同垂死的星体般巨大而冰冷,那双俯瞰众生的兽瞳里,燃烧着纯粹的、足以焚烧理智的疯狂与混沌!

  祂散发出的气息古老得令人窒息,带着腐世的恶臭和亵神的不详——正是传说中的灾厄之兽、腐朽与诡计的化身‘大角鼠’。

  而随着祂庞大扭曲的身躯彻底投影于现世,那令人心智崩坏的狂笑声也陡然拔升至顶点,化作一声蕴藏着无限恶意、穿透层层时空的宏大宣告:

  “正是时候!苏醒吧——特里斯坦(Tristan)!!撕破这场冗长的迷梦!从你那沉眠于时空尽头的永恒王座上——归来!!!”

  轰——!

  大角鼠那惊世骇俗的宣言,如同亿万颗星辰在颅腔内轰然引爆!

  剧痛!无法想象、超越一切的剧痛!

  这痛楚并非来自颈间的长枪或血核旁的黑雾,而是源于夏恩存在的、灵魂最底层最深处的“根基”!

  仿佛某种维系着“夏恩”这个身份的、最根本的基石正在被祂的话语强行撬动、撕裂!

  脑海中尘封亿万年的“真实”如决堤的灭世洪流,裹挟着混沌无序的记忆碎片——冰冷的星辰、湮灭的维度、无尽的孤寂与庞大的意志——狂暴地冲击着他渺小如尘埃的“自我”意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那伴他至今、如同本能般指引命运走向的神秘力量【命运之誓】——那根本不是金手指,那是沉睡本体投射于这缕“意识缩影”之上的残留意志,是本体权柄在梦中的倒影!

  他“夏恩”的存在本身,不过是一份意识、一缕幻影、一具承载着那位于时空尽头永恒沉眠的、近乎湮灭的伟大古神——‘特里斯坦’(Tristan)——所编织的冗长迷梦的缩影!

  大角鼠……不!祂不仅仅是腐朽灾兽!祂那混沌扭曲的身躯之下,还重叠着另一个更为古老、同样浸透鲜血与权柄的恐怖投影!祂是创造之源,亦是堕落之始——祂更是用古神之血塑造诅咒造物的——『血祖』

  夏恩的瞳孔缩至针尖,倒映着空中那扭曲的身影,一股源自“根源”的冰冷彻骨传遍全身——是祂!是祂窃走了沉眠本体的力量!那创造了血族的源初之血……

  “原来……是这样……”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带着某种超越了绝望的明悟。

  目光在几乎近在咫尺的琳娜身上短暂停留——她苍白精致的脸上是同样的剧痛与混乱。

  她是血祖(大角鼠)用特里斯坦第七滴精血所造的始源血裔——芙莉西亚、维罗妮卡……以及另外四位尚在沉眠中的始祖,无一例外!

  就在这疯狂的启示与剧痛达到顶点的瞬间!

  “嗡——!!!”

  整个沉眠殿堂——或者更准确地说,这座庞大的陵寝作为“锚定”的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撼动虚空的嗡鸣!

  不再是殿堂在颤抖,而是脚下的基石、周围的虚空、甚至是流淌的时间本身,都因为这终极的“召唤”与“共鸣”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咻!咻!咻!咻!咻!咻!

  六道纯粹到极致的光柱,裹挟着无可抗拒的意志与浩瀚的力量,如同从沉睡深渊中苏醒的洪荒巨兽,轰然撕裂了环绕殿堂的巨大、古老石棺!

  它们无视空间距离,无视一切的防御与阻隔,在亿万分之一秒内精准无比地、如同归巢的星河,爆射向被芙莉西亚长枪所指、被维罗妮卡杀机环绕的夏恩!

  它们的目标并非杀死,而是回归——回归到那具脆弱的、却是此刻唯一能承载最终融合的“容器”——“梦中之影”夏恩的体内!

  这六道蕴含着其他六位始祖意志与力量的古老之血光柱,连同此刻就在他指尖触点的琳娜,共同构筑了这场由“血祖”大角鼠亲自掀起的、旨在唤醒沉眠古神“本体”的——最终绝响!

  空气在哀鸣,空间在龟裂,夏恩的身体在那七股同源而异道、强大绝伦的力量疯狂涌入的瞬间,爆发出刺破一切的光芒!

  芙莉西亚和维罗妮卡手中的攻击在接近夏恩身体的刹那,如同撞上了无形的位面壁垒,被那沛莫能御的融合力量强行停滞、弹开!

  她们脸上那因大角鼠蛊惑而生的疯狂杀意,也被这突然爆发的神迹(或魔迹)瞬间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与灵魂深处的本能震骇——

  夏恩(或者说……特里斯坦的梦影)的身影,悬浮在混乱的中心,被七色(或者说七重本质同源的能量洪流)所环绕、注入、重塑……

  混沌初开,时空震颤。沉眠殿堂内,那由七股始源之血交织、汇聚、最终点燃的意志之火——沉眠古神‘特里斯坦’(Tristan)——祂的“目光”,于无尽的时渊最深处,缓缓上浮,降临于此间虚空。

  一个完整的神性意志覆盖了原本属于“夏恩”的那点微光,其存在的重量便足以让周遭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法则在其周身自动扭曲、重塑、归于祂的秩序。

  就在这至高意志凝聚成型的刹那!

  “成功了!伟大的特里斯坦!您永恒的伟力终于……”悬浮在空中、形态扭曲癫狂的大角鼠,爆发出几乎撕裂声带的狂喜嘶鸣。

  祂庞大腐败的身躯因极致的激动与谋划得逞的癫狂而剧烈颤抖,污秽的涎水滴落,腐蚀着虚空。

  祂张开那布满污黄獠牙的巨口,声音裹挟着亿万生灵的哀嚎与亵渎空间的颤音,向着那刚刚苏醒、尚未完全凝实的古神意志,发出祂处心积虑积攒了无数纪元的、最恶毒的“祈祷”:

  “以这场千年的血裔之仪为您献祭!用这七滴源血重燃您的权柄!”

  “请聆听您最卑微造物的愿望吧——”

  “让这该死的、有序的因果之链彻底崩断!让过去与未来在沸腾中混淆!让无限多元的宇宙次元——”

  “——俱化为我‘大角鼠’(Great Horned Rat)永恒的、无限增生的、腐朽与畸变的——温床!扭曲吧!狂笑着……坠落吧!!!”

  这绝望而癫狂的嘶吼如同启动末日仪式的最后咒文,响彻寰宇!

  大角鼠那丑陋的头颅在呐喊中近乎爆裂,祂燃烧着自己最后也是最纯粹的邪恶意念,要将这扭曲世界的诅咒深深烙印在新生的古神意志之上!

  刹那间,在沉眠殿堂那被神力与混沌撕裂的苍穹之顶,一个无法用大小衡量的、漠然到剥离一切意义的巨大身影轮廓开始凝聚。

  那并非物质形态的“头颅”,而是一个存在的“显影”,一种规则的“端点”,一个维度本身的“起点”与“终点”。

  祂——新生的‘特里斯坦’——的“显现”仅仅是其意志在三维空间的一个薄弱投影,却如黑洞般瞬间吸走了所有的光辉、声音、能量,只剩下一片终极寂静的、令人理智瞬间蒸发的“虚无背景”。

  祂那由纯粹法则概念构成的“目光”——一种超越理解的信息流——极其短暂地掠过下方沸腾叫嚣的大角鼠投影。

  没有审判。

  没有回应。

  没有波澜。

  如同人类抬脚时不会在意鞋底是否沾上了一粒在阳光中疯狂跳舞的尘埃。

  仅仅是被那涵盖过去现在未来的“目光”扫过的刹那——

  “不!不可能!我为您……献祭了……”大角鼠最后半句扭曲的呐喊甚至没来得及从喉咙深处完全挤出。

  祂那以永恒腐烂与扭曲为荣、耗尽心机编织千年阴谋、窃取古神之血创建血族伟业的污秽存在——无论是作为大角鼠还是血祖的本质——其构成的亿万腐败微粒所维系的不稳定结构,如同被投入纯氧的余烬。

  由核心至表皮,无声,无息,却以一种超越速度概念的方式,从每一个粒子层面,同时解体、风化、归墟。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甚至没有留下最细微的残渣。

  祂彻底地、永远地被抹除在时间的洪流与存在的记录之外,仿佛从未诞生。

  祂失算了。

  错得离谱。

  大角鼠(血祖)燃烧亿万阴谋与牺牲召唤回来的,不再是祂可以用诡计利用的、处于迷梦隔绝状态的沉睡碎片。眼前的存在,“夏恩”也好,“特里斯坦的梦影”也罢,此刻即是‘特里斯坦’意志于此时间节点上的唯一显化与执行主体!

  这具承载了“夏恩”全部情感与经历、刚刚还因琳娜她们的刀兵相向而心脏撕裂的躯壳,此刻,就是那位能改写时间本身规则、掌控万物流转的古神的代言之手。

  于是,就在大角鼠归于虚无的下一个瞬间,一股超越了悲喜、如同创世神祇第一次拨动时间弦线的宏大意志降临了。

  不是逆转!不是回溯!是最温和却也最不容抗拒的——将“现在”的状态覆盖回“过去”的某个锚点。

  芙莉西亚手中那柄由狂暴血能与狂怒凝结成的长枪,其致命的锐利枪尖如烈阳下的薄雾般消散——它“从未”抵住过夏恩的咽喉。

  维罗妮卡指尖催命的剧毒黑雾无声瓦解、还原为纯粹的暗影能量,温顺地缠绕回她苍白的手腕——它也“从未”曾指向琳娜的心核。琳娜眼角残留的血泪轨迹彻底消失,仿佛从未流淌过那般深刻的绝望。

  那份苍白染上属于生者的红晕,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恢复温暖的手掌,仿佛刚从千年的大梦中醒来。

  殿堂深处,空间的帷幕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掀开。一个身影从中从容步出,时间在她周遭凝聚又消散,如同忠诚的仆从。

  是薇娅。

  空间再次无声地扭转。

  下一瞬——没有炫目的光芒,也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他们的身影已然从肃穆而古老的沉眠之殿消失无踪,如同水珠融入大海。

  那残存的时空波动指向的尽头……一颗在无垠星海中宁静旋转的蔚蓝行星,成为了他们最终的归宿与港湾。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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